第24章 题目,我取不出来啦!

“死老头出来啊!出来!”

呼喊半天,洞内空旷,再无人答应。油灯枯尽,忽地黢黑下来。

无人问津与理会,痛楚渐渐消减,她望向虚空。此物将在她体内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将她吸干殆尽。

但她不会妥协。既是一异物,必能割除。如若不能,只因为不够强大。这老祖亦几百年寿数与之抗衡,她殷情为何不行,她绝不会像段长生那般为一蚌珠主宰,将自己变作不人不鬼奸邪之徒!万千大道,至大罗金仙,已可虚形有无,既然到那层次肉身都为虚,除了她自己的元神,又有谁能主宰她!更何况只是区区一海中生出的毒恶珠子?

没有黑了太久,洞中一束光亮从某处升起,乍人眼球,穿破洞口向外射去。殷情循光爬起来,往光源处走过去。

是那飞进来的琴谱。殷情蹭地坐起。想要日后克制这蚌珠,那便更得赢了。

为了避免弟子们找不着,半个时辰后宝贝就会发光,告知这群笨蛋们来找。

江楼对这群弟子也是用心良苦。考试不过是促学的手段,无非还是为了找个借口拨给他们点灵石当口粮,若不然一个个都都饿死了,下次再有敌人来袭,也顶不住啊。

洞内陈设倒是不错,大圆的石床上垫着鹿皮,床边挂着树藤编制的帘帷,前头一刻着白鹿的屏风,上面还挂着几件粗麻儒服。旁置一石桌,桌上有一古瓶,瓶内插一枯梨枝,桌下有一石凳,凳前便落得那琴谱。

殷情用嘴掀开,她不通乐理,里边写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倒是最后一页不知用什么体写了二三十行的墨字,文人这些东西认不得。

她将琴谱封在后背筐中,钻进袜子,闻着个中异味钻出洞口。

有时人对异味会有种言不由衷的快感,越臭、越怪、越刺激,越捂着口鼻,却越想深吸一口气,闻上那么一闻,满足好奇心。但这好奇心往往是毒害人的利器,殷情的脑中被这袜子的味道熏着,闻出梨花香味、泥土芬芳、陈年酒渍,脑中混乱遐想。

或许“某”正是穿着这只袜子,行遍十方天地,写下千行载记。眼前仿佛一梨花树杈,上仰躺一儒服身影,手中有青壶酒,脚上露赤色袜,风拂梨花落,人间雪满头。

驴滚了滚,钻了出去。

眼前正刀光剑影,乱作一团。

众人手中法器都猛地一滞,带着惊诧的目光,看一红色棉布大包裹从洞内滚了出来,随后驴头从中冒出,深吸了一口气:“啊——”

好新鲜。

定睛一看,地上已三五躺下,显然是刚进行了一场恶斗,连莫上桑也趴在地上,向她伸出一手,虚弱地道:“殃及池鱼……”

方才半个时辰时限已到,宝贝从洞中射出光亮,将众人吸引到此。

紫铢王一出现,便毫不犹疑与其他人打作一团,莫上桑倒霉催的劝架不成,反被打得爬不起来。

辛麒寺与紫铢王对峙站立在溪水两岸,目光咄咄向驴逼视过来。

殷情冷笑:“不要停,继续打,我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段长生,你将宝贝拿出来罢,我们得了灵石平分,每个人都能有饭吃。你也知道书院如今入不敷出,四年没有增补,大家都在硬抗着,因此师父其实不过是变着法子给我们奖励,可又不能说破。这么多张嘴都要吃饭,你段长生是老祖传人,还能进得老祖的洞中,我们实实是做不到,只盼你念及书院救你收留你之情,将宝贝拿出来,从今起,我辛麒寺便做主,书院所有弟子,与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好?”

辛麒寺说得恳切,有理有据,但此时那半人高的紫铢王道:“你做不了主,不是书院所有弟子都同你们一般。既为考试,就应当认真对之,我年龄虽小,却知道克己复礼,此才为‘仁’之道,而师兄竟然不知吗?段长生,你与我已经结盟,这东西便不能给他们。”

殷情往外挪动,身前突突刺来黄绿两道光,她定睛一看,这两人法器一个是铁杵、一个是藤条,一般而言,法器按灵根属性来修会容易些,如果猜得没错,那辛麒寺为金,紫铢王为木。

她的凤雏灵根,为火、水。那烧狗为火所烤,倒是火性,其身活时流血,为水,倒也与她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