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的慕安听到主子话颇为诧异,随即见主子自知失态的垂眸,面带笑意上前拱手:“王妃,这天黑夜深着实不好独自一人,不如小的在这里等贵府仆从稍话,王妃乘车先行?”
沈素未咬唇,抬眼看了看那漆黑的岔路口,犹豫半晌做下决定:“劳烦了。”
听到应声,慕君临松开紧握的双手,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挪身一步将人扶上马车。
马车继续远去,留在漆黑中的慕安眼眸转了几转,他就说他家主子不对劲。
沈素未身为闺阁女子从未与丈夫以外的男子独处一室,此时总有些局促,但悄悄看去见那人闭眸不语这才微微松了心,也合上双眸,许是一路神情紧绷,在马车悠悠晃动间竟然真的小憩了去。
鼻尖能闻到那独特的馨香,在马车归于寂静时,慕君临睁开了眼帘,他自知自己从未像今日这般失礼,但却仍旧想看着面前的女子,那夜主街,他同样在景无双的胭脂店的二楼,目睹了靖王与那秦姓女子间的争执,身在深门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她之前的种种行径,虽然只有略略几面但他或许是见过她所有情绪的人,也或许是知道她所有秘密的人。
夜色微寒,在看到她因寒气缩瑟时,慕君临抬手解开身上的斗篷轻轻盖在她身上,发丝滑落,慕君临鬼使神差的将那搭在手上的细丝拨开再抬眸便对上一道清丽的眼眸,急促轻咳,平复了心口的疼痛这才轻声道:“失礼了。”
沈素未看了眼身上的斗篷,心里狐疑他这份举动下的含义,疏离道:“今日多谢慕公子出手相助,但男女授受不亲,慕公子莫要轻慢行事。”
慕君临修长的手指攥紧手中的书卷,想开口解释自己并非是想唐突却因着胸腔的窒闷连连低咳,沈素未抬眼见他面色苍白,忙顾不得心里的怀疑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拿了胸口的药,慕君临喝了水,这才好转开口:“王妃莫要误会,慕某游走四方,出门在外也都是朋友相帮,见王妃寒战这才失了分寸……”
将茶杯放下,沈素未抬眸点头:“慕公子无需多言,我并非真的责怪公子不过是心思敏感试探一番,公子气度卓然是我多心了。”
按着嘴的手顿住,慕君临点了点头再不开口,却因着她的话心头有所迟疑,是她多心还是自己当真不对劲?慕君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想的却是刚刚拂过的发丝。
夜色更深,马车再次停稳时,沈素未顾不得其他跳下马车,走向那破败的院子,院子虽然破败似是年久失修,但院子里却无杂草,沈素未径直上前拍打着木门却始终没有听到应声。
夜晚家家户户都已经歇息,突兀的敲门声让村子里的狗阵阵吠叫,门内没有声响,但邻侧的院子却有一人披着衣衫皱着脸出来:“你是谁啊,大半夜做什么?”
沈素未转身看向那人,急切开口:“这户人家去哪了?”
老汉见是一女子本想呵斥一番,却又见女子身后挺拔的男子,不耐的摆了摆手:“早死了。”话罢便要重新回房,然而却被一膀大腰圆的男人拦住去路,男人将老汉重新提回原地,看向自家主子。
慕君临抬步上前,自袖中拿出一锭银子开口道:“将这户人家的过往说清,这个便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