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无双嘴角挂着淡笑,一派温润,“自然,贵府夫人乃在下几个店中的主顾,在下岂会诓人。”
上下打量了下面前之人,玉面青冠俊秀温润着实一派好说话的模样,丫鬟暗自松了口气,端起双手,轻抬下颚道:“那好,我这就回去禀告我家夫人,但要我们夫人出府那便不是十倍的问题了,明日夫人若答应出府见你便算没有诓你,那条件便是我们夫人提!”
状似为难半晌,景无双再次拱手一笑:“好。”
丫鬟听到应声心里更是一喜,也算是完成夫人交代的了,随即迈出门去,景无双见人远去,眉头微蹙的重新回了二楼房中。
沈素未眼帘低垂,察觉到那道眸光,这才抬头一笑:“让你为难了。”
景无双面色不大好看担忧的坐回椅子上,欲言又止道:“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但姐姐切莫要因为旁人伤害了自己。”
切莫为了旁人伤害自己。
回府的马车上,景无双的话一直回荡在脑海中,沈素未垂眸看着手上的帕子长长一叹,可现在只有伤害了那女人她才会好受些啊。
夜幕来临,府门前刚刚挂上了灯笼,傅径庭傅瑞父子相继进了府中。
绣着手中的荷包,沈素未眼眸游离,手指一痛回神过来便见傅瑞正走向堂内,放下手里的荷包,沈素未习惯性的抬了抬下巴,巧燕知礼上前斟了杯茶,心里总有些不情愿,毕竟面前这位世子并非自家主子亲生。
傅瑞面带恼怒的进了门,一把拿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随即大喇喇的坐下瞥了眼上座的娘道:“儿子不想去校尉场了,那新晋的校尉处处夺了儿子的功劳,备受副将赏识,儿子如何也出不了头了,娘,儿子是要当将军的人,怎么能与一些寒门同吃同住,娘儿子不想去了,这样摸爬滚打要熬到什么时候儿子才能当将军啊!”
沈素未重新拿起荷包,轻声开口:“你连这点苦,这点竞争都承受不了如何做得了将军。你须知将军固然威风八面但这些却是用性命和汗水换来的。你若技不如人莫要找其他借口努力便是。”
今日在校场比武吃了亏,被人打的浑身青紫,傅瑞什么也听不进去,又猛灌一杯茶哼声道:“明明是那赵循耍了花招赢了我,否则我才不信那瘦弱的小子能赢了我!还说是战场上立了功,我看就是背后有靠山,哼!”
听到赵循这一名字,沈素未蹙了蹙眉头,还来不及多想便看到换了一身衣服的傅径庭迈入房内。
傅径庭地位尴尬,朝中甚少有人理会,这些日子总有三五同僚想要与他结交让他一扫前些日子的郁气,面上带笑挽着袖子迈入堂内,看到房内的光景疑惑开口:“怎地这会儿还没备饭?”
将荷包放回锦盒中,沈素未起身一笑:“瞧我绣着荷包便忘了时候,今日儿子难得回府,不如我们去锦斋用饭吧,前个儿娘提起锦斋的菜好吃,我们去尝尝如何?”
这些天两人因着银钱闹了不快,傅径庭便一直宿在童绫院中,见妻子面带柔光,知晓是她有心讨好,他虽然恼怒,但因着妻子的身份也不好这般僵持下去,心头一软,点了点头:“为夫也好久没有与夫人一同在外用饭了,既然夫人有意为夫应了你便是。”
灯火沿街点亮了京中主街的路,嘈杂却也热闹至极,大禹虽然堪堪历经三位君王,但因为有着前朝打下的基础,大禹仍旧繁盛到其他各国难以匹敌。
父子俩驾马走在前面,沈素未则垂眸坐在马车里。
眼看着要到了锦斋,却因着主街的一处拥堵而不得不停下来。
傅径庭蹙眉,示意属下上前疏散人群,然而这厢便听到人群中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说我们是讹诈?不过是几十两的胭脂我会讹诈?我告诉你今天你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现在不是十倍了我要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