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半晌,了解的对方的性子,沈素未也难得的心头畅快,转头见下人已经抱着一匹彩锦站了好久,这才起身道:“无妨,若妹妹缠着我我便也能多一个说话的人。”
知道她要走了,景无双起身相送:“姐姐既然说了这话,那无双便要缠定你了。”将人送上马车,景无双拱了拱手:“不论生意做不做得成,但无双是真心实意想与姐姐结交。无双来京不长,不懂规矩,不妥之处姐姐莫要怪罪。下次再见姐姐无双定要请姐姐看戏吃饭赖定了姐姐。”
点了点头,沈素未轻道:“好。”沈素未很少与见过几面的人相谈甚久,但景无双有着自己没有的爽朗大方,让她不由心生亲近,以至于流连这般久。
马车重新驶回宫中,沈素未见了太后便让人将那一匹彩锦奉上。
萧太后看着桌子上的画卷正是苦闷之时,看到那彩锦眼前一亮,扯出一段瞧了半晌,一锤定音道:“好好好,便是这个吧。”
两人商量妥当,萧太后重新看向案几上的一摞画卷,笑意褪去:“瞧瞧瞧瞧,看来这又是在皇帝那里吃了闭门羹,礼部竟然将这画卷都送到哀家这里了,那小子没有心思选妃,即便是哀家替他选了,难不成哀家还能替他娶了不成?礼部那些人不知道又是得了哪个嘴碎的耳边风跑到哀家这里来闹,哀家头都疼了。”话罢自己揉了揉头。
看着那案几上摞成小山的画卷,再看到萧太后素来慈祥和善的脸上露出的不耐,沈素未抿嘴淡笑,太后抚养少年皇帝长大一向有手段,这些年不管世事便开始扮猪吃老虎,耍赖的本事比之孩童还入木三分。
她这边轻笑,萧太后睁开了一只眼眸,坐起身道:“不如倾儿帮哀家看吧,随便挑几个都成,反正哀家那孙儿也不会理会,哀家应付了礼部便成。”
看了眼太后身侧的几个嬷嬷,沈素未笑着点头。
陪着太后用了些小菜,沈素未便从太后寝宫出来,然而比起来时,离开则带了不少画卷。
几个宫女嬷嬷每人抱了一些画卷,仍还有余出的。
斜阳西下,将人影拉的老长,走在路上沈素未总觉得不对劲,似有人窥看,不自在的偏过头却未看到一人,奇怪的蹙了蹙眉,继续向前便又感受到那道锐利的眸光,沈素未咬唇,眼帘一颤,第一次这般失礼的迅速转过头,那长廊上确实伫立了一个人,沈素未有些眼熟似是那位皇帝身边的近侍。
见她看过来,那位侍卫点了点头,几步跳下阶台越过汉白玉雕栏上前道:“沈姑姑可是要人帮忙?”
侍卫眼眸光亮却没有锐利之感,沈素未不放心的瞧了瞧那回廊处,再未看到任何身影,于是含笑点头并不推辞道:“有劳了。”
一行人再不停顿,一直消失在内宫的宫门。
长廊转角处,一双黑莽靴移动两步,身着龙袍颀长挺拔的男人才走出。
他一个皇帝想看一个女人左藏右躲得到底有伤颜面,但计划已经成型,在她未喜欢上自己之前,绝不能暴露身份。
走到马车前,宫女嬷嬷将画卷搬到了车上,沈素未对着跟着过来的侍卫点了点头:“多谢了。”
那侍卫咧嘴一笑:“是皇上见沈姑姑拿着东西多让属下过来帮忙的,无碍的……”话一出口,李执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那位藏着掖着,自己倒好,一下子给暴露了。
沈素未心里有事并未多想,点了点头犹豫道:“大人可见过柳公公?这些日子怎地好似柳公公不在宫中一般?”
听到沈素未提到柳岸,李执心里响起警铃,他当然知道柳岸在哪,还不是因为皇上见沈姑姑与他说笑心里存了怨下了命令不许他与沈姑姑联系打照面,李执看着沈素未探寻的眼眸有些心虚,搪塞道:“属下这些时候不在宫中,不知道柳公公去了哪里。”
沈素未心里有些失落,她要想继续探查,没有柳岸相助实在有些难,叹了口气,沈素未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