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床上,鼻中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味,薛此艰难的睁开双眼。
薛此好不容易适应有些刺眼的灯光,打量着四周,墙上的钟表指到了凌晨两点钟,视线往下看到了趴在床边的男人。薛此头还有些蒙,视线也有些涣散,手已经不自觉抬起想要触碰他的睡颜。
大概是趴着睡的不舒服,眉头微微地蹙起,薄唇抿着,想抚平他的眉头,手却只轻轻碰了碰顾经年额头的碎发,不敢往下,又收回了手,继续打量着他。
可能是薛此收起胳膊的动作惊醒了他:“你醒了啊。”
薛此赶紧敛了敛眼中的情绪:“我受伤了?流血了?”她失常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车拐向路边,却还是撞上了栏杆,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最后通话记录:顾经年。
挂了电话她就开始意识模糊,总感觉眼前昏黑,还有大量的血迹。当顾经年匆忙地赶来,薛此猛地死死地抱住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用尽全力,却在下一秒软软的晕在了顾经年的怀里。
脑海里…浮现的还是大量的血迹。
“没流血放心吧,医生都检查了,说只是受了点惊吓,等你醒了就可以回家了。”
他接到薛此电话的时候,只一句“帮帮我,清远大桥”。就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稳重和理智,疯了似的飙车赶过去,看到薛此并未受伤才微微松了口气。晕在怀里的薛此让他揪着整颗心,轻轻擦拭了薛此眼角的泪珠,就匆忙赶到了医院。
“饭饭呢?”薛此确定了看见的血迹并不是自己的血,应该只是幻觉,并没有再想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幻觉,担心着出事的时候饭饭还跟着她在车里。
“王妈接走了,放心吧。”
薛此轻轻叹了口气:“没事的话我还是回家吧,我的包呢?有人给我打电话吗?”
清醒后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让樊唯涵和向柯远知道。不是怕被责怪,怕他们担心是真的。
“你的包应该还在车里,我叫人把车拖我的车库去了,你的钥匙应该……去我家吧。”
看着眼前的男人薛此没有拒绝,她现在能联系的人她都不敢联系,何况家门的钥匙还在车里。
有他在身边,看着他坚毅的侧脸,似乎黑暗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薛此取了手机没看到未接来电才微微松了口气,拎着包去了她曾经的那间屋,没洗漱钻进被窝就沉沉的睡去。
果然,打扫干净即可拎包入住什么的,最有爱了。
而隔壁房间的男人明显就没那么轻易入睡了。辗转发侧,那可是他思念了整整五年的人儿啊。五年中,疯狂的找寻过,绝望的颓废过,空洞的麻木过。自从她回来,想靠近,她却明显避着他,想示软,话到口却总是冷冰冰。自始至终,他从不相信薛此是因为背叛他才离开他,他的女孩,他懂得她的善良并深信不疑。
昨天夜里也只是虚惊一场,第二天薛此满血复活,如果不是在那个仿佛回到大学时代的房间醒来的话,她可能就乐呵着牵着饭饭出去晨练减肥了。
“早啊”。薛此顶着鸡窝头走出了房门,看见在客厅悠闲吃着早餐的顾经年讪讪地打了招呼。
“过来吃吧。”顾经年起身去拿热着的牛奶。
“昨儿,谢谢你。”薛此撕了块面包,滴溜溜瞟了对面的男人几眼,轻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