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知错了,伯伯快息怒,二娘知错,再也不敢了。”
先前贾母还有些小心思,这会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只盼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事情来,否则她也不用活了。我
二娘是贾母未出阁前的称呼,在场三人也是知道的。
这一声伯伯,叫的人心寒。
“我无事。”
家丑不可外扬。
贾源凭着一股心气,倒是缓了过来,只盯着贾母道:“二娘,我和你父亲称一声兄弟不为过,从小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自你进了贾家门,我贾家可曾亏待过你?也罢了,后宅我从不管,是我的失责,竟由你变成如今这可憎的样子。我愧对史家兄弟,来日我只到地底下向你父亲磕头赔罪罢。”
“老爷,可不好说这些,孩子都有错,你罚她便是,说这些丧气话作甚。”
人老了,最是忌讳这个。
金陵贾王史薛四姓一直亲密无间,纵使这些年过去了,也未曾疏远。
贾家和史公关系更是不同,亲兄弟一般,一同在战场上出生入死。
因为这,贾家和史家才联了姻。
可如今终究是不同了,人心不足啊。
贾源一时有些心灰意懒:“罢了,把其他几房一起叫来,有些事早说早了,也省的你们算计。”
贾家原有二十房,原籍七房,都中十三房,刨去宁府,荣府有七房,除却贾代善为嫡行三,余者皆庶,呼啦啦一群人,一进来就都跪下了。
贾源站起来身来扫视着几个儿子,带着笑道:“老夫前半生征战沙场,封妻荫子,如今已年过半百,儿孙众多,老夫是何等得意。嫡庶庶嫡,也从未乱过半分。你太太,管家从未偏颇,对上孝敬公婆,对下,纵使大儿你,有可曾苛待半分,如今竟是都等不及了。”
话不说不明,越说众人越是打颤。
贾源毕竟是死人堆杀出来的,气势不是等闲可比,这才清明将过的时节,各个背后都湿了个透。有那心虚的媳妇子,全身都止不住的发抖,生怕落下个什么来。
贾源也未让他们失望,与贾老太太对视了一眼:“我想过了,原以为这儿孙满堂是福气,未曾想人多是非也多,你们见天的不满意这不满意那。也好,趁我还有口气,把这家分了,大家也都清静了。”
别的话大家都听不清,只听到要分家众人都傻了。
不分家还能见个好,这一分家,他们这些庶枝可怎么活啊。
在座的老爷太太们如今什么体面都顾不得,都一味的求饶忏悔。
贾源叹了口气:“善儿,你怎么说?”
“父亲,常言父母在不分家,没有子孙独过的前例啊。纵使儿子们犯了多大的错,您只管罚便是,儿子们受着,何至于要闹到分家。”
贾代善不是没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也恨,他不仅恨他其余几房,也恨自家媳妇,更恨自己不曾察觉。以为母亲弹压着,这后宅就无忧了,是他太天真。如今分家倒是好事,可他不能这么说,老爷不止他一个儿子,这些兄弟也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