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质跟着那侍女去了漱月小榭。
漱月小榭确实要比她住的移风坞偏僻许多,也要宽敞许多,它依湖而建,湖边有葱葱茏茏的花树,是一处很清静雅致的所在。
然而今天这里有些静的不同寻常。
往日漱月小榭中来回侍候的侍女家丁们都老老实实地站在湖边站成一排,静默地低着头。
湖中间的漱月小榭静悄悄的,不知道里头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
素质故作镇定,对引她来的那个侍女问道:“大人何时来的?可知为何将你们姑娘和流采叫进去?”
那侍女福了福身,回答:“大人来的突然,不过坐了一会儿,就不让奴婢们近前服侍了,奴婢瞧着不大对劲就立时去告诉素质姑娘您了,至于为什么……那时奴婢正在茶房备茶,就不太清楚了。”
她心想八成就是狸奴的事了。
素质想过去,却被两个陌生的侍卫拦住了去路,看衣着服饰,应该是齐不维从琢玉外头带过来的侍卫,这两人干巴巴地说:“大人吩咐了,任何人不能过去。”
她笑着福了福身,柔声道:“我是里头含章姑娘的妹妹,名唤素质,还烦请两位帮我通传一声。”说着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塞进其中一个手中。
谁知那人看也没看那镯子,直接还了回去,依旧是干巴巴的语气,“姑娘客气了,在下这就去为姑娘通报。”
素质捏着那玉镯,很是尴尬——不过是贿赂齐不维身边的一个侍卫,她还是一咬牙一跺脚才拿出这个晶莹剔透的玉镯,没成想还被拒绝了。
很快那个侍卫出来了,“大人请姑娘进去,请吧。”随即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她便没有心思去尴尬了。
素质站在门口敲门,“主公,素质求见。”
门里头传来齐不维淡淡的声音,“进来吧。”
她推开门,发现里头并没有想象中的狼藉模样,齐不维也没有想象中的怒气冲冲,依旧还是表情淡淡,却让她觉得更加不妙。
含章直直地跪在地上,垂着眼,也没看我。流采垂首站在一旁,也没什么表情。
这屋子里没人说话,气氛压抑的可怕。
齐不维见她进来,打量了一番,意味不明地问道:“素质,我今日在漱月小榭见着了一样活物,含章说是她自作主张留下来的,流采与你都并不知情,可是我却不太相信。唔……说了这么多,你先猜猜看,含章养了一个什么东西?”
素质背后的冷汗一下流了下来,她从没见过他真正发火的样子,是以她最怕他这幅轻声细语的模样。
于是连忙跪下,强自镇定地说道:“无视主公警告,自然是有错。可是不过是一只畜牲的事,想来主公小惩大诫便是了,何必如此动怒呢?此事……”
素质看到跪在旁边的含章微不可见地对她摇了摇头,于是咬了咬牙,继续说,“此事素质虽不知情,却愿意与含章一同受罚,请主公责罚。”
齐不维坐在主位上,动作优雅地拿起茶杯吹了吹,笑道:“呵,你们俩倒是姐妹情深呢,只是这哪里是只是一只畜牲的事情,你问问你这个好姐姐,她可是有天大的本事啊,竟能让流采也帮她瞒天过海。若我今日不来,流采,你还打算瞒我多久,嗯?”
一直沉默的流采也跪下来,没什么语气地说:“青七知罪,甘愿受罚。”
素质心里一紧,才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