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似乎在忙，隔了一会儿才接了电话，他喘息不稳，嘉郁下意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指针指向下午六点二十。

“喂，你好？”裴昭抬脚撂倒最后一个人，靠在墙边喘了口气。

嘉郁一愣，才反应这电话是新装的，她说：“是我，你还没下班？”

裴昭听出她的声音，勾了下唇角，又给了试图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人一脚，才回答：“还没，北边的街口有人聚众闹事，我来看看。”

“就你自己？”

“不，还有队长他们几个，马上就处理完了，”裴昭说着，就有同事跑过来给地上趴着的人挨个上手铐，他踢了踢其中最不老实的一个，犹豫了一下才问，“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嘉郁笑了下，“要是严重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啊。”

裴昭也笑，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夹克外套，倚在墙边，从口袋里摸烟。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出来，他觉得心里有点堵，说不出的滋味。

“嘉郁……”

“裴昭……”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都愣了一下，又都笑起来。

裴昭打趣她：“我觉得挺好的，他一回来，你整个人都好像活过来了一样，过去那些日子，哇，惨不忍睹。”

嘉郁一个没绷住，笑的直咳嗽，顾怀瑾的问询从厨房里飘出来，她清了清嗓子回了句没事，然后转过来跟裴昭说：“是吧，我今天也这么觉得，他就跟太阳一样，我就是天生向阳的植物，没了阳光不行。”

说完两个人都笑起来，裴昭觉得自己笑的眼睛有点不舒服，他停了停，把心里那股难受压下去，就听嘉郁很认真的说：“谢谢你。”

“谢什么？”

“谢你帮我照顾蒙伽，还谢你在这些日子里鼓励我，要不然我可能等不到这一天。”

裴昭勉强勾了勾唇角，抬头去看昏暗下来的天际，隔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客气什么，我们可是搭档。”

然后两个人又随便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裴昭说他每天忙的要死，问嘉郁什么时候回归岗位来帮忙。嘉郁还不想那么快回去，就笑着把电话挂掉了。

厨房里，顾怀瑾面无表情的把耳朵上的无线耳麦摘下来，把刚刚煮好的云吞面盛出来，轻声喊嘉郁：“面好了，可以吃了。”

嘉郁伤了右肩，拿筷子的事情当然由顾怀瑾代劳，他用汤匙舀了一个云吞喂她，嘉郁尝了一口，像模像样的品了品味道，然后评价道：“大厨厨艺退步了，有失水准。”

顾怀瑾愣了下，喝了口汤，发现真的是咸了。他很久不做饭了，手难免有些生疏。

“不行，不能吃了。”他说，站起来就要去倒掉。

嘉郁伸手拦他：“不用，就是有一点点咸，可以吃的。”

“不行，你还有伤，要口味清淡，不能摄入太多盐分。”他说着，直接连同碗都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开始打电话。

周楚送餐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七点，饭是老宅里的厨娘煮的，清淡可口。顾怀瑾一口一口喂给她，周楚就守在门外等着随时传唤。

嘉郁就着顾怀瑾的手喝了小半碗的粥，就没了胃口，她看起来精神很多，但食量还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