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连墨但笑不语。
景梨歌随着宁若兰避开刚刚下朝的朝臣,挑着条无人的小路行至晖阳殿。
“歌儿,待会儿见了圣上,少说少做,圣上问你便答,不问你便安静些站着,万事莫慌,天塌下来......”
“砸死的也是柏叔,对吗?”景梨歌忍俊不禁,捏了捏宁若兰的掌心。“歌儿明白,兰姨安心。”
宁若兰也不禁笑了,转身对着月牙道,“你在这里等着罢,时间不会太久,天凉,辛苦你了。”
月牙连忙摇头,“不辛苦不辛苦,月牙等着夫人和小姐便是。”
宁若兰吸了口凉气,宽大的袖口下掩住了微微颤抖的手,推门进了晖阳殿。
景梨歌随之而去,依着教引先生的教诲,只低着头迈着小步跟在宁若兰身后亦步亦趋。宁若兰跪下时,她也跟着“噗通”一声跪着,身子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臣妇拜见圣上,吾皇万岁,安康永福!”
“臣女拜见圣上,吾皇万岁,安康永福!”
殿上一片沉寂,景梨歌不由得心中一紧。过了好久,才听得一威严沉稳的声音问道,“臣女?你是谁的女?朕不记得宁家有女。”
景梨歌思索着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不是圣上恩准的她与宁家一同进宫面圣的吗?为何至今却如此发难。
都言自古君上的心思深沉似海,很难叫人轻易看破。景梨歌想,既然猜不透干脆不要揣摩,以免自作聪明曲意逢迎反而触怒天威。
“回圣上,臣女景梨歌,如您所见,是景家的女儿。”
“景家?那你为何要同宁家来见朕?欺君之罪,你可有听说过?”
景梨歌听着头上那位音量骤然提高,脑仁嗡嗡的疼。
“回圣上,此事您要不翻翻上个月的折子,看一眼是否有批准臣女一同面圣的奏章。臣女一张嘴,说穿了终究不抵真凭实据。”
景梨歌说完,一旁的宁若兰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良久沉寂,景梨歌怀疑自己是否还见得到明日的太阳,却听那人声音蓦地柔和,压抑着的音调听的景梨歌心尖一颤。
“来,抬起头,让朕看看你。”
景梨歌怔了怔,犹豫着抬起了头,也终于得见那统掌天下,创建盛世的天颜。
此前景梨歌一直觉得,太子的品味应该是随了他爹,毕竟皇家的人哪个不是穿金戴银满身富气,直至与那人四目相对之时,景梨歌才放知自己的浅薄。
同是满身金灿,同是象征着天家,却差出了十条街。
被称为圣上的那人,不卑不亢的坐在那里,尽然面无表情,却象征着整个大启的威严。
本不该这般直视的。
景梨歌却无论如何错不开目光。
“像,像极了。”宇默商打量着面前这张稚嫩的脸庞,如影重叠,一时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