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寒冬腊月的时节,男生偏偏只穿了件t恤和皮外衣,手里抱着个篮球直接丢了过去,落在几人的脚边,又弹起,砸在墙上。
宋远沉着脸:“再乱传信不信哥哥把你们的嘴都缝起来?”
一伙人当即噤声,惹不起还躲不起么,立马灰溜溜跑了。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好像物是人非,又好似什么也没有变。
依旧上学、放学,前排同学沉浸在书海里,后排同学整日醉生梦死,后来临近高考,谢嘉懿一行人也紧张了起来,临时抱佛脚的疯狂刷题。
谢嘉懿和徐妙是在毕业前夕接到江玥电话的。
陌生的号码打进来,差点因每周一次的考试而错过。
徐妙眼眶说着说着就红了,二人躲在学校厕所外面,谢嘉懿在旁催促:“江玥都说什么了,你别哭啊……”
徐妙抱怨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要走了也不和我们打声招呼,这么久了,连人影都没瞧见一个,还把我们当朋友么?”
电话另一端,江玥笑笑:“这不事发突然,家里也是临时决定的。”
江玥这般风轻云淡的态度倒少见。
徐妙问:“那你过得怎么样?”
江玥说:“就这样,还行吧。”
她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家乡,跟做贼一样。
他们是连夜赶往外地的。
那天还下着暴雨,她的绒布靴子都湿透了,脚踩在上面吱呀吱呀作响,淌着水,像走在河里。
之后奶奶也随着父亲去了,正好离春节还有半个月的时候。
一年两起丧事,把这个家折磨得不成样。
秦女士瘦了一大圈。
女人从未过得这般辛苦,年轻便嫁了人,从没做过什么累活和重活,后来没办法,应聘去工厂里当杂工,第一天手上就磨起了泡。
秦女士觉得这活干不得,隔天辞工,得过且过了一阵子,找了个给人看店的活,薪水不多,但胜在轻松。
不算好,但也不算最坏的结果。
父亲头七那天忽然有人找上门,说是曾经受了父亲的恩惠,听闻故人离世,前来归还其应得的投资分红。
没有白纸黑字的合同,只是口头协议。
一大笔钱,正好补上债款的那个窟窿,还能余下些许零头让他们安稳度过一段时日。
如同雪中送炭般及时,救活了他们的命。
这个地方,他们也待不下去了。
一切归零。
从头开始。
江玥不愿多说,徐妙也就没有多问。
谢嘉懿忽然提到了重点:“你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