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除非遇到贪婪、昏庸无能的官员,否则任何一个人都不允许属下败坏他的官声,就是那些贪婪的官员,也要尽力维持表面的清明,这还是在他有雄厚的背景条件下,否则上头一来巡查,来个告状的,不是自找死路吗。
而且,一个人的官声好坏,还影响着他的考核评审,对升迁至关重要,怎么能任由其他人随意败坏?
李衙役作死般地说出这句话,说明了什么?说明县尊大人是个肆意妄为的坏人呀!要不然怎么能令属下随意一句话就定人生死呢?
其他人听了能不惶惶不可终日吗?无辜背锅的县尊大人能不恼怒吗?县尊大人一恼怒,李衙役还有好日子可过吗?
至于李衙役只手遮天把事情掩盖过去?王珩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如果他有这般耐,如今就不会只是个小小的“白丁”,连个正是衙役都不是。
所以,王珩一点都不怕李衙役嚣张,不把事情闹大。他现在怕的就是他不嚣张,事情不够大,毕竟不作不死呀。
果然,李衙役话说完,还不待王珩说什么,周围的人先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差爷,你这话可不对了,什么叫你说杀人就杀人了,县尊大人还没定罪呢,你咋就能给判刑了?”
“就是,就是,这娃娃这么小,怎么可能杀人?”
“对了,他们来不是抓刘三那个拐子的吗,怎么倒把苦主抓了,把刘三那个拐子放了?”
……
和李衙役同行的张衙役听着周围人的话,心中暗叫不好,连忙站出来。他先是对着人群呵斥道,“闭嘴!官府如何办案,是我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插手了。怎么着,你们是想妨碍办差,尝尝入大牢的滋味吗。”
随后又面向王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眨眼间又快速隐藏,“小子,不管你如何巧言令色,也不能逃脱罪责,该办的事,还是要办,我们奉命抓捕你归案,任你嘴皮子再厉害也无用。你们要是不服,就等案子开审,一起去旁听。如果有谁敢在这时阻拦,一律按同罪论处,一起下大牢!”
一听下大牢,许多人都闭嘴了,就是有面色不愤的,也被同伴拦住。他们心中都暗暗发誓,等案件开审时,一定要去给小娃娃作证。
王珩没想到张衙役会来这招,先是恐吓人群,又说他巧言令色,试图逃罪,最后又提到有冤可以申请,但不能妨碍办公,无形中平息了周围人的愤怒,把所有的重点都避开,只说对他有利的地方。
这个人,是个人才啊,要是在别处,王珩可能还会赞上一赞,但现在,哼!完全一派胡言!
他说的所有事情成立的前提是会把他留到案件审理之时,但事实上,他们会吗?不,他们不会。
事情原委曲直,只要稍稍一调查就能明了,张、李二人会把活的把柄留到那时?想也不可能。
王珩从刚才开始就留意到张衙役眼中的杀意。要是他和王玥被带走,一定会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到时来个死无对证,就是有冤可审,还有什么用。
王珩料得不错,张衙役打得就是这样的注意。在他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把事闹大,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只要把周围人稳住,他再把两个小崽子带走,到时人是死是活,还不是由他定?
两个小崽子,可能出现的意外太多了,受惊高烧,意外死去,也不是不能被人接受。到时他们顶天受个失察之罪,罪不至死。
话说,人越老,经历的事情越多,看得越明白。王珩身边的老妇人就是这样的人。
在张衙役话刚说完,她就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算盘,直接把他们的心思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