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迟早要来。这个道理,谢杏婉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王氏的声势骇人,但是今天这事,谁对谁错还真说不定。
“孽障,还不跪下。”王氏呵斥一声,谢杏婉极不情愿地跪在了地上。
“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平日里我纵着你,随你闹腾几下也就罢了。今天可是你大姐姐出嫁的日子,你怎么敢在这个时候闹腾。你对得起你大姐姐吗?清婉真是白疼你了。”王氏恨铁不成钢,瞧着谢杏婉一脸不服气,就知道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事。之前,她就咬死了不肯说实话,累得她将站在一旁的谢明泽一起打了,现在她仍然不知悔改,王氏一股火气就冒了上来。
“娘今日就算要罚我,我都认。我知道我不该在大姐姐出嫁的日子里闹出事情来,实在是连城那厮太欠揍了。”话说到这里,谢杏婉早抛却了刚才的最后一丝胆怯。今天把人揍趴下了,她一点也不后悔。再来一回,她下手还会更狠。
王氏最见不得谢杏婉这幅我有理,我就是对的,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不过她掌家多年,从未出过大的疏漏,靠的就是这份耐性。这些年,也就是遇到谢杏婉姐弟的事容易让她着急上火,即便如此,每次她要急着动手收拾谢杏婉,也要等谢杏婉说清楚明白了,她再将谢杏婉的错处一条条列出来,让谢杏婉无话可说,乖乖认罚。今天这件事,是谢杏婉不对,不过处处透着疑点。她当时就奇怪,为何她问起谢杏婉原因时,她不肯说。莫非还有什么隐情?谢杏婉虽然淘气,对谢清婉这个长姐还是十分尊敬的,她平日里爱瞎胡闹,却不是什么不分轻重缓急之人。
“连城是你的表哥,直呼其名,你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和谢杏婉说话,王氏总觉得她的脾气要急上三分。
“娘······”谢杏婉的话还未说出口,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谢丹婉从外面走进来。
“娘,这件事不怪三妹妹,她揍人事出有因。娘要责罚,就责罚我吧。”谢丹婉走进来跟着跪在谢杏婉旁边,月白色的十二幅湘裙撒了一地。
“裘妈妈留下,其他人都退下。”王氏看着跪下的谢丹婉,面色渐渐沉重起来。不一会儿,定坤斋中丫鬟婆子除了裘妈妈都出去了,就只剩下王氏母女几个。
“说吧,到底怎么了。”
谢丹婉来之前,就打好了腹稿,今日这件事与她有关,非她说不清。
“我有一样东西不慎遗失,被连城······表哥捡到了,今日三妹妹偶然看到他拿着那件东西在其他人面前招摇,说是心上人给他的东西,一气之下就把他给揍了。”谢丹婉那双凤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薄怒,显然连城的做法让她十分不喜。
“究竟是什么东西,你老实说来,不得隐瞒。”王氏目光扫过跪着的谢杏婉和谢丹婉两人,不由得皱起眉头。若是普通的物件,谢杏婉不会在这种日子把人揍晕了。
“是我的香球。”谢丹婉从袖中取出一只红色的香球,坠着宝石穗,这东西谢家人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谢丹婉之物。因为谢家三姐妹各有一个香球。谢清婉的是一只青色的香球,谢杏婉的香球则是杏色的。这是两年前,王氏托人从西边给姐妹三人买来的。
谢丹婉是定了亲的人,要是被人发现,她的贴身之物落入了外男手中,还担着个心上人所赠的名头,谢丹婉的名声可就坏了。到时候程家知道了,闹到退亲,不但两家不但失了颜面,谢家的名声都会因此坏了,谢丹婉以后再想找一个好人嫁出去就难了。不止如此,有一个不规矩的姐姐,谢杏婉将来想要寻一个好婆家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