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生,过得极明白,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抓住对自己最有利的,知进退、懂是非。只一个谜团,便是自己的身世问题,困扰她许久却无从得知。
而今,她脑袋里浮现出的那个让人不敢置信的猜测,或许,秘密便在这块玉佩里,她有预感,只要她搞清楚了玉佩的来源,自然能够窥探到八年前那件事的始末来历。
心思激荡之下,她默默攥紧了这块玉佩,只是,从何下手啊?她犯了难。
过了许久,她也没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若是描了玉佩的样子出去打听,或许能够打听出些消息来,但是也极容易走漏了风声,她自然清楚,若是真的涉及到那一家人,显然有的是人会给人家通风报信。
怔了许久,方才外边传来金珠的声音,问道:“姨娘,到晚膳的时间了,要摆饭吗?”
李氏闻言,回过神来,回道:“在外边摆上吧,我就出来。”说着,将玉佩和朱钗收好放回匣子里,又将匣子小心翼翼地收回到床板下边,算是收好了。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见脸色有些潮红,显然是刚刚心思激荡的结果,定定神,快速地抹了些□□在脸上,见面色正常些了,这才放下心来,出了里间的屋子。
外边,金珠已经摆好了饭,见她神色如常,才算是放下心来,说道:“姨娘可算是出来了,也不知道您想些什么,竟在屋里呆了这么久。”她伺候李氏久了,感情自然不浅,话语间难免带了些亲昵。
李氏也不以为意,金珠十岁便开始服侍她,到现在也已经有五年了,主仆二人的情分自然不一般。
她看着桌面上的菜色,疑惑道:“我记得昨儿点了盘素三鲜,怎么今日没了?”语气间带了些不豫,她脾气倒是不算差,但是也断然没有叫人欺负上门的时候。若是今日自己不计较,改日就更该有些蹬鼻子上脸的人了。
金珠闻言,解释道:“可别提了,姨娘您也知道,咱们府里爱吃这个的不多,大太太管家严,为了少些铺张,大厨房素来有定例,一份菜最多只准按两倍的材料准备,那素三鲜自然只准备了两份材料。可偏生今日下厨的孙福子手艺没到家,把那份材料给做坏了。”
“那还有一份呢?”李姨娘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只要不是有人刻意针对,她倒也不在乎这道菜。
金珠闷声道:“可是今日老太太房里摆菜,说秦少爷今日想吃素三鲜,特意点了这道菜,人家自然是先紧着秦少爷那头,姨娘您昨日点的那道菜自然被挪给人家了啊!”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氏豁达道:“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人家紧着老太太院子里,那是自然的,只是咱们倒霉罢了,横竖不过是一道菜。没得为了这个吵吵嚷嚷的,倒叫人觉得不快”
金珠闻言,遂也放下心中的不平,说道:“好在大厨房那里也知道自己理亏,补偿了咱们好些好菜色,姨娘您瞧瞧,这道梭子蟹可是难得的,听闻是从东海一带捕捞上来,然后压上冰块快马加鞭送到京城的,也得亏了咱们三老爷有这个门路,都是有定数的,只因为螃蟹性寒,活血化瘀,大太太有了身孕,不能吃这个,厨下便留下了两只,都给您送来了。”
李氏笑道:“你倒是一点不吃亏,一道素三鲜换了这么两只梭子蟹,倒是难得。只是你日后也不要怪上人家孙福子,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跟大厨房的人搞好关系,以后有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