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他...怎么...”江心悦疑惑看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薛茜茜菊花一紧,生怕闹出什么幺蛾子,赶紧出言圆场,“死里逃生,哪一个还是原样?”
那语气,那姿态,要多不屑多不屑,要多不悦多不悦。茜茜被自己帅哭了。
江心悦心口一跳,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秦璎...你何必!就这么走了不好吗?!你何必啊!!”
秦璎看着她,淡淡道,“心悦,若是甘心,我便不是秦璎。”
她的骄傲天下共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比皇家公主还刁蛮还狠的角色。但凡有仇恨,她都是睚眦必报。
这个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况且,秦璎清楚,不管去到哪里,平静都是暂时的。齐盛北不会放过她,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抓住她。到那时,她和沈睿,全都没有办法。一生躲藏的生活,她又怎么肯?
原先她功高震主,他要除她。她本以为是要杀了她,可后来一思索才想到,她一死,各方被压制的势力就会崛起。所以,从头到尾,齐盛北的目的只有一个——
控制她,变她做傀儡!
所以她必须要拼。今夜,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你在发抖。”慕夜将她收入怀中,眉目间有丝沈睿的温润。
秦璎靠在他怀里,突然就觉得双颊一凉,泪落如珠。
“你可怨我?”她转头与他对视,咬着的乌紫唇瓣微抖,“我这般自私,要你陪我送死...趁我还没有改主意,你走吧!去腾安,去山里,去海边...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这趟浑水你不必陪我!”
原主的理智回来得断断续续,这会儿情况好了,薛茜茜控制得住。再一会儿,血红散侵蚀加重,她就又疯了。
所以趁着发疯之前她要先把戏做足了!
“阿璎,你猜我现在还怕黑吗?”沈睿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手上温柔地顺着她的发。
秦璎怔了,随即浅笑。
小时候,沈睿身子弱,总是一个人待在屋里。许是这个原因,他那时极为怕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一个人在屋中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那时,小秦璎就走上去,用柔软的小手抱着他说,不要怕,我陪着你。我的衣裳都是红的,就像燃烧的火焰啊!
或许,从那时起,她就是特别的了。
“现在不怕了,因为我有光。”沈睿抵着她的额心道,“你就是光啊!”
如果没有你,就不再有光。没有了光,我的生命又是一片黑暗。那么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秦璎的泪水再度涌出,她与他十指紧扣,眼神中多了丝坚定。
身后男主的神情微微一边,眨眼后再睁开,眼里病态的阴暗涌现。
...差一点,就把他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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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宏伟的宫殿掩映在夜色中,秋风落叶显得十分萧索,成排的御林军又令这气氛几丝肃杀。
齐盛北一身白衣慵懒靠坐在龙椅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掌心的玉扳指。忽地一阵冷风吹过,他凤眸微眯,淡淡道,“终于来了。”
此番情景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形同鬼魅的黑衣人从每一个角落出现,动作干净利落,所过之处的御林军成批到下,被割喉之际脸上还惨留着茫然的表情。
这就是秦璎一直以来隐藏的军事力量,她亲手□□的暗卫。
御林军一片哗然,不过到底是护君之队,也立刻调整状态以迎战。
然后,地狱红莲盛开在天际。
女子一身红衣,像是翩飞的凤凰划过碧空,挥动的红缨枪快到只剩残影。她一过,哪一处就再无生命。
御林军统领愕然看她,这一看,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南...南康郡主......”
“你可知你忠心护着的是谁人?”秦璎立在千军万马前,居高临下冷笑,“齐盛北,通敌卖国,陷我秦璎同四万大军于不义...你这样护着他?”
统领先一怔,而后壮着胆子呵斥,“大,大胆!皇上的名讳岂能......”
“滚!!!”
平地一声惊雷,女子的唇瓣一瞬间变乌,眼里开始跳动着火焰。她像是突然失了理智,怒火高涨。神情风云变幻间,她额心慢慢呈现出火焰的印记,红得快要滴血一样。
火焰花钿,血红散扩散至外心的表现。此印一现,至多活不过三个时辰!
统领见状,心道不好,趁着她此时恍惚提刀欲砍,谁料想手一起,手后一柄长剑便穿透他的胸腹,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