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姑娘。你想要的,究竟是一段怎样的姻缘呢。”
听闻此话,她顿时又从满头乱绪中抽身而出,这才看清眼前人的眉眼。她刚刚是在看他,却又不是在看他。
期颐白首,死生不负。她想要的,便是这样的姻缘,她话锋却一转:“公子呢。公子临至相国府,想要的又是什么。”
他笑意舒展,环顾周遭快要高过人头的大片荷叶,听着涟漪荡漾之声,道:“呵。我来你府中半年有余,日日夜夜,却只见元姑娘满心满意都将心思放在那长公子身上,好似是丝毫不在意,我想要什么。如若元姑娘打一开始,能把放在长公子身上的心思,挪一半在我身上。以你的聪慧,怎么会看不明白,我想要什么呢。”
鱼儿上浮,触碰到了水面,又一个摆尾潜入水底。触起的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波纹交叠,水面的倒影愈加迷离不清。
“既是与父亲大人共谋,不论是公子所求为何,元儿都不便也不必干预过甚。”她余光,又望见自己手背上的伤疤,道,“公子同元儿,尚且有旧恩未清,来日但凡公子有所求,只要我能做到,必应公子。”
她起身,握住舟侧的水浆,欲滑向岸边。
“那么。”
他声未扬,入耳却清晰:“若我与相国所谋,是让长公子永远也成不了储君,你也能承诺,永不干预吗。”
他缓缓抬眸,对上她俯瞰着自己的目光,感受到了她眼中的惶然。
手中的桨不自觉松落,他眼光未转,伸手稳稳接住,复而举起,再放回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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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春深,她已经有许久许久,都没见过荷华了。奇怪的是,这几个月来,荷华竟也从未找过她。
于是便趁着风暖天清,她也未提前告知,扣响了长兄府上的门扉。
未曾想,下人见到她,皆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她心生不安,即刻便问道:“公主呢。”
在园子里见到了荷华,李玑珥这颗心才定下来。瞧着荷华的模样,倒是同半年前相比,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想想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心伤,怕是就算和她讲,她也是听不懂的。果真,荷华这样不知世事的,才是真的好福气。
“元姐姐……你,你怎么来了。”荷华却惊得,手中的花枝一下落在地上,碎了一地花瓣。
“怎么,你不来寻我便罢了,我来了,你倒还这么不情愿的模样。”李玑珥如今高出荷华半个头有余,嘴角一勾,上前去未她将发髻上的绿叶拿下,“你倒是……”
悠然的话戛然而止。
荷华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往后看,果真看到肚子微隆,在不远处正欲离开的岑千秋。
李玑珥看着她的肚子,瞬间脸便阴沉下来。踩着地上的花枝凛然往前而去。
“元姐姐!”荷华一下拖住她,带着哭腔,说:“不要……”
“荷华!”李玑珥顺势抓住她的手,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