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沐一行人在体育馆很平静的呆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时候,体育馆里的人开始躁动了。
不断有哭闹的声音从各处传来。
原因很简单,幸存者每天都在增加,可是分到手里的食物却已经少得可怜了。
“只要再坚持几天,上面就会派人派人下来接应咱们,到时候肯定会送救济品过来。大家都忍耐坚持一下,尽量保持安静。”
军队的领头人每天都得给群众做思想工作,一遍遍的安抚众人。
秦燃躺了整整三天,期间那个医生免费过来帮他看了一次,见他伤口并没有发炎而是在快速的愈合后,便不再理会。
这几天,他就靠着段家兄妹“施舍”的那点食物,隐忍坚持着,饥饿感早已经超越了伤口愈合的痛痒难耐。
突然传来的争、执瞬间吸引了球场所有人的注意。
包括清沐等人,都把目光投向对面纠缠在一起的几个群众和士兵。
“孩子饿了,分一点给孩子怎么了,你一个当兵的还要跟小孩计较。”
人群里一个妇人带着孩子,神情激动的不断责骂某个士兵。
旁边的声音,大多跟着附和。
几个士兵压制着愤怒的同伴,一个个都面色铁青。
“算了,小伙子不就一包饼干嘛,人家一个女人还带个孩子比你需要多了,谁叫你们每次发那么点食物,孩子都吃不饱。”
“就是啊,你们是不是把食物都藏起来了,只给你们内部供应。”
“就是就是。”
人群里只要有了起头的声音,接二连三的抱怨就此起彼伏的一波接着一波。
事情的导、火、索就是带孩子的妇人抢了换岗士兵的食物,女人拒不归还,甚至以弱者的姿态理所应当的指责那名因为被抢了食物而愤怒的士兵。
“草——老子不干了,牺牲那么多兄弟,就为了这些废人,凭什么!”
年轻的士兵突然崩溃,丢掉手里的护卫抢,扔掉军帽,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身体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在场馆里愤怒又悲怆的发泄着。
起哄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闭了嘴,目瞪口呆的退到一边。
“小哥哥,你别难过了,我的饼干给你吃。你站了一天,肯定累了。”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脸上脏兮兮的,穿着背带裤想要把手里的半包饼干递给地上正抱头痛哭的年轻男孩。
可是很快,就被一个中年男人抱走,隐匿在人群中。
地上的男孩哭得很忘我,他摘下军帽,看着也只有二十来岁,脸上透着一股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倔强。
末世这段时间,他身边牺牲的弟兄太多了,为了职责、为了军人的素养、为了这群陌生人,他们把命都豁出去了,可是某些时候的憋屈、压抑、沉闷、和不甘心却在逐渐吞噬他们身为军人的使命和自豪感。
在体育馆每天都是在煎熬的等待中度过,这段小插曲无疑或多或少的激起人们心中的波澜,不少人窃窃私语驾着道德的言论对刚才那一幕做出自以为至高无上的评价,梁琪等人自然也乐在其中,在如今手机电脑网络都已经瘫痪的特殊时刻,人们总要找点其他的东西分散内心的恐惧。
清沐看了几眼,便收回视线。
不过刚才那几人的争执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跟着部队来体育馆之前,她明明记得有听说过他们在软件园区搜到过一批物资,也就是赵远之前想带他们去的那几个做食品电商的公司仓库,可是这几天观察下来,分发的食物根本没有那些东西。
军队或许出于长久考虑,所以分发的救济品都控制得很谨慎,可是在她的记忆中,上一世这里一直到沦陷前,馆内最大的危机和暴、乱就是缺少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