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方面知道父亲深深地爱着她,可是无比割裂的是,她又深知父亲真正欣赏喜爱的明明是那种能文能武、足智多谋的人。
在他的大业、在他看重的人面前,孙蝶只得默默退后一步。
小宴结束后,几人各自回去休息。
叶翔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门外,他的目光从率先走出来的孙剑身上一划而过,原以为第二个走出来的是乔衡,结果是一只精巧的绣花鞋迈过了门槛。
孙蝶认出他是律香川的护卫,她说:“父亲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吩咐,你再多等片刻吧。”
叶翔点点头。
孙蝶不愿同与律香川有关的人多相处,提起裙摆,疾步离开了。
叶翔的目光在她的背影上多停留了一瞬。
室内——
如果说方才在几个小辈都在场的时候,孙玉伯还能维持着一副严慈相济的神情,然而当房间内只剩下乔衡时,他脸上的威严实在很难维持下去,只余下满眼的慈爱。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家伙,前些时日是不是与你舅父吵架了?你可把漫天气得不轻,他来见我时眼圈都是红的。”
“莫非他来找您告状了?”乔衡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削起了皮,他没有否认这件事,但也没有傻到在老伯面前细说两人为什么争执。
苹果一切两半,分给了孙玉伯一半。
孙玉伯愣了一下接了过来,心底软得一塌糊涂,他极有耐心地等乔衡吃完半个苹果,说:“漫天他不年轻了,他性子又冷又倔好比石头,你就多顺着他点吧。当然,我也不年轻了,不瞒你说,自从你受伤了以后,我想了很多很多。”
从他那些一路扶持着孙府走到今日的朋友,又想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只是他考虑得最多的,其实还是孙府的未来。
“以前的时候我总觉得时间还很充裕,从来不想孙府以后会怎样,时至今日,又发觉自己考虑得太晚了。”
一时间,房间里仅剩下庭院里传进屋内的虫鸣声。
乔衡奇怪孙玉伯为什么跟他说这个。
孙玉伯问:“你觉得孙府是靠什么拥有了今天的地位?”
“因为老伯你在这里。”乔衡没有犹豫地说。
他这不是在给孙玉伯戴高帽,而是孙府能在江湖上拥有这般势力,有极大原因是靠着老伯的个人声望,没人知道老伯究竟有多少好友,更没人知道他在江湖上交织成的关系网何其严密。
他就像是一尊立于江湖上的神像,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是啊,因为我在这里。但是我现在总是忍不住地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孙府该何去何从呢?”
窗外月色清清,室内烛火明明,就在这冷清夜色中,孙玉伯问出了一个极为敏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