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五章 记得那太湖畔的金懋叔吗

我抽了抽嘴角,挤出一道浅笑,也朝他走去:「金兄,眞巧。」

「没料到方至汴梁,便碰上熟人……我俩可算有缘分,」他在我身旁停下,脸上对伙计露出的不悦模样已被盈盈笑意所取代:「小弟听说这京城白樊楼的女儿红是拔尖儿的,一进城里就往这里赶了,没想到此次又向了隅……」

照这个模式发展下去很危险……

我单手将那坛女儿红护在胸前,赶紧建议他:「金兄可以明日早一点来买。」

他剑眉微挑,一脸无辜:「可在下今日不知为何就是酒缠得紧……」

----不!

不要看他!

不要看他那双桃花四溢又勾人眩目的眼眸!

「这……可惜,我这坛……这坛酒,待会打算要送人……」我倒退两步。

「虞兄若不嫌弃,小弟明日愿奉上两大坛白樊楼的顶级女儿红,只请今日虞兄暂且割爱,陪小弟饮上几杯,不知虞兄意下如何?」

他斜倚门柱,双手盘在胸前,姿态流畅,阳光雪景之下,笑得光华流转,丰神飘洒,宛若天人降临。

(二〇三)

……老天给他开外挂!

这大绝使得太不道德了!

(二〇四)

一时辰后,我坐在城郊的小山上,望着山下的汴梁城发懵。冬季日头落得早,那会儿飘散天边的云彩已薄烧上一层浅火,城下人家的灯火亦星星点点地明亮了出来,由上眺望过去景色极美。

一抹白里透葱的身影彼时就站在离我不过三步远的地方,他负手环视四周,咧着嘴笑,心情看似很好,声音如珠玉清朗:「……哈,此地视野甚妙,饮酒抒怀肯定快活!」

我瞥了他一眼,却是心情复杂,一时难以言语。

怎感觉在下最近老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难不成我其实是个很没主见的人?

怎么每次都是哄个几句绕个几圈就被攻陷了呢?!

那唐僧级的人精段数太高认栽也就罢了,但这姓金的小子顶多也不过是个刚至双十的新成年人,为啥我每次见他却都要吃鳖呢?

看看他的人!生得是金质玉相、风度翩翩,怎么骨子里却如此霸道赖皮呢?

我当下痛定思痛下了决定:回去该好好重新锻炼一下自己的意志力了。

(二〇五)

在下仅系一时心软了,如此而已。

美人计什么的是坚决不可能,我岂是这般肤浅之人?

被堂堂男子的美人计堵了嘴,如此可耻之事才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二〇六)

都说酒是人与人之间最好的桥梁,一盏在手,酒酣耳热之际,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乞丐龟孙,照样被酒精那无远弗届的包容力催化为知交好友!

先不论如同神经病般在寒冬腊月的夜晚坐卧山顶曝露给冷风吹这种看似有病的行为,待我们彼此痛饮掉大半坛陈年女红后,话匣子聊开了,一时间还真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