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作为一国之君,以国事为先,是理所应当的……她的要求确实是强人所难,只是若非是那陨石之凶兆,她也不会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来。
海兰珠从他怀中抽身坐起来,不得不接受他的决定,闷闷不乐道:“看来这美人计,也是不管用的……”
“怎么不管用?”
他轻弄她的耳垂,重新投身温香软玉中去,一边流连,一边凑趣儿道:“夫人秀色可餐,我恨不得日日都缠绵枕畔,缱绻不起。”
她双颊绯绯间透着些许失落,但不过片刻,便被他柔情蜜意给攻陷了。
一番凤倒鸾颠的过后,海兰珠在掐丝珐琅缠枝熏炉里燃了些白木沉香。
屋中烛火未熄,皇太极见她光着脚就下了地,半支着身子道:“地上凉。”
她一直守着那熏炉的香燃实了,才盈步回了床榻。
皇太极用那彩凤绣龙的锦缎将她缠入怀中,见她脸色迷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环着他健实的臂膀,肌肤相亲间,聆听他浑厚有力的心跳,一时感慨道:“皇太极,我们现在太幸福、太幸福了……幸福得让我有些害怕,害怕下一次分离的到来……”
他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又将她搂紧了几分。
“我现在有一种习惯,一旦世事过于美好,我就会觉得,这不过是悲剧的预演……”
说到这里,她又喟然长叹了一声,“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皇太极扳过她的脸,字字深切道:“你信我,不会再有分离了。”
八月乙巳,皇太极与代善师次平虏堡。丁未,渡辽河,阅巨流河城堡。
蒙古土默特部告博硕克图汗之子俄木布,遣人同阿噜喀尔喀及明朝使者到归化城,商备联合进攻金国。岳托截获情报后,遂派遣伏兵邀击明使,并擒得明军使者,令土默特部捕杀阿噜喀尔喀的部下,双方立约止战。安定过了河套一带的蒙古各部后,才拔营前去与大军回合。
这一路,又收抚了过万户百姓,且有不少乃是察哈尔部的女眷。
除了苏泰福晋和囊囊大福晋之外,还有四位林丹汗的福晋也归顺了后金。
这些福晋大多年轻貌美、姿色上乘不说,且十分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对八旗的贝勒爷,不乏有投怀送抱之人。
豪格这一趟,还真就被一个小福晋给缠上了。
这位福晋名叫做苔丝娜,既没有子嗣,地位也排在八大福晋之末。
当日她率统领之部归降时,正巧是豪格带兵去点算的人头,自此往后,苔丝娜就像是赖上他一般,行军驻牧时遇上一点儿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亲自来和他说。
打从归顺的第一日起到现在,一个月有余,苔丝娜是坚持不懈来献殷勤,这日送他把蒙古银刀,那日又送他些自酿的马奶酒。
每每收到这些礼物,他都害臊极了,生怕被下属们知道。就连多尔衮也整日取笑他,是为女人所惑。
豪格就纳闷了,这蒙古女人,怎都这样直截了当,一点儿也不懂委婉含蓄?
于是,当苔丝娜再一次来送礼表意时,豪格终于是挂不住脸了,道:“你再这样日日送东西来,我这营帐再大,也要堆满了。”
苔丝娜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长得很是水灵,也听不懂豪格的话外之音,只道:“贝勒也这儿搁不下,下次我就送些好吃的来,贝勒爷尝没尝过山棯子酒?”
“行了,行了——”
豪格连忙打断她,“你都送过七八种酒来了,我是一口都没尝,父汗下过军令,行军时不得饮酒。要我说,你就什么都别送了。”
苔丝娜一听,是分外失落,张口就问他:“贝勒爷是嫌弃我是个寡妇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