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笑笑道:“到底吃人嘴短,我就答应了她替她寻寻家人又如何。”
宋宁瑜站起身,犹豫了一瞬才道:“宜表妹,人虽小,心机却深……瑜儿知道舅舅自有盘算,用不着瑜儿多嘴,不过,舅舅还是莫要轻信的好。”
顾崇文不易察觉的挑挑眉,扬声道:“哦?你在她手里吃过亏?”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背着人说人的是非,这非君子所为,宋宁瑜脸一红,羞赧的道:“我就是信口一说。”
宋宁瑜已经十三了,虽是嫡子,却因为母亲的缘故,在这家里早就尝遍了世态炎凉,如果他心性还如稚子,顾崇文都要瞧不起他。
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他能说出孟婧宜“心机深沉”这样的话来,可见不是无的放矢。
顾崇文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孟婧宜的心思,他哈的笑了两声,道:“那又如何?她的心机只要不是恶意的。”
他打量着宋宁瑜,虽然嫌弃,却也不能不承认,这样温文秀雅的少年,正是小姑娘们最喜欢的类型。
顾崇文有些哭笑不得,这外甥虽小,桃花招得倒早。
不过他是个有成算的,不会谁一勾就犯迷糊。
他料定孟婧宜不过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的手段?自己替她寻找家人,也算抵得过她在妹妹死时她那几句话的功劳了。
想到这顾崇文拍拍宋宁瑜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即使有顾崇文插手,宋三太太到底还是过了头七才下葬。
这也算是两家最后的退让了。过了破五,虽说不算完全过完年,但好歹也比大年初一发丧强。
好在是隆冬,倒不怕宋三太太的遗体有什么不雅之处。可尽管如此,宋家仿佛蒙上了一层阴云。
宋老太太见天的沉着一张脸,哪怕是几个最疼爱的嫡亲孙女也不能让她开颜,常常是才坐一小会儿就让她们都下去。
她恨死宋三太太了,真是临死都不留念想,什么时去不好,偏赶上大过年,没的晦气。
但再嫌晦气,也只能如此,可因着这份恨,她决定一偿宋三老爷的心愿:扶鹂姨娘为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