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婧宜跟在宋宁瑜身后往回走,时不时偷看他细弱的背影,心知这是极好的机会,毕竟难得有这样独处的时光,且他现在母亲亡故,正是最脆弱最悲伤的时候,她若能好言安慰,两人之间总能多点不同寻常的情分,将来也好更进一步。
可一想到刚才她小意讨好顾崇文,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说不定他此时也和旁人一样,认为她有所图谋,再反过来讨好他,没的让人更加嫌恶。
快到孟婧宜的小院了,宋宁瑜停下来,问孟婧宜:“你为什么要去灵堂?”
他神色平静,大抵是母丧,少了平日的温文儒雅,多了几分冷情。
孟婧宜犹豫了一会儿,才决定把这个谎继续撒下去,她垂着头,小声儿道:“我是猜着顾将军有可能去,这才给他送早饭……”
实则是想送给你的。
不过最后一句话孟婧宜没敢说。
她继续可怜兮兮的道:“我就是一时冲动,现在特别后怕和后悔,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我……其实,宋家待我很好,做人应当感恩,我不会做对宋家忘恩负义的事。表哥,你……你别和别人说行吗?”
她眨巴着水润的眼睛,仰望着他,道:“你不会觉得我是个没良心的人吧?”
见她没撒谎,宋宁瑜就有几分信她,问:“你打听孟家人做什么?你当真想离开宋家?”
孟婧宜摇头:“家里若还有人,爹娘也不会把我送到这儿,我就是想家,特别特别想……”说着说着就含了眼泪,道:“常常做梦梦见我爹娘还在的时候,一醒来什么都没有,心里总是特别难过,这里再好,可不是我自己的家。你们都姓宋,我却姓孟,再怎么一样,可我仍旧是外人。”
她这话不算错,在宋家,她确实是外人。
宋宁瑜目光微凉,直盯着孟婧宜看了好半晌。孟婧宜紧张得不行,还真当他看穿了自己的把戏,可随即想到他又没证据,且也不会读心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原来是怎么想的?
最终,宋宁瑜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同情和了解,他轻叹一声,低声道:“我都明白,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人说的。”
孟婧宜面露喜色:“谢谢六表哥。”
宋宁瑜忽的一笑,这一笑,色如春花,孟婧宜被迷倒了。可他的话却不那么好听:“以后有什么事跟长辈们说一声,你也说了,都是至亲,没人会嫌弃你多事,倒是我舅舅,毕竟是个外人,也就是你年纪小,不然定要传出难听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