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座位狭小,她站起来就贴着了墙壁,于是索性就一手撑着桌子靠在墙上,直视找茬的两人。
她以平淡的语调却不平淡的语气说道:“你们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吗?甭管我背了多久,也甭管我是通宵了还是怎么着,我背会了!我会,你们不会。就这么简单!你们不会,还有什么脸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这年头,不会的在会的眼前儿鼻孔朝天?你不就是觉得自个儿比我聪明点儿?你行你上啊,你有本事你别罚站呐!不行就离我远点,别在这乱哔哔!”
周典茹上辈子小时候,不仅学不会东西,说话也不是很利索,从来没在人前一句说满过十个字。
现在她忽然发作,打了她同学们一个措手不及。刚想要找回场子的孙莉被她怼得一串怒骂生生噎回了嗓子眼儿,瞪着她直要翻白眼。
其他围观群众也像是头一回认识周典茹一样看着她。
这帮学生惊讶的程度,不亚于亲眼看到一个松软好捏的发面包子忽然在眼前就变成了逮谁炸谁的炸.药包了。
孙莉将一口气顺下去,恼羞成怒就要动手。
这时的教室里无比安静,大家都听到一阵“哒哒”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不知是谁低声喊了一句“老师来啦”,围观群众“呼啦啦”瞬间作鸟兽散,两个前来找茬的也只得回自己座位去,临走还狠狠瞪了周典茹一眼。
周典茹表示,这一眼伤害为负,她现在心情十分美丽。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痛快怼人的感觉如此之爽!
她承认自己刚刚有些冲动了,如果对方动手,她完全没有胜算,幸亏老师的到来解救了她。但是再给她一次机会重来,她还是会选择怼回去。
她已经压抑太久了。
徐琳琳跟在地理老师后面进了教室,回到位子上之后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头。
她直觉这和自己的同桌有关,一副“说实话,别怕我罩你”的护仔老母鸡神情看向周典茹:“出什么事了吗?”
周典茹不想给自己的好朋友多找麻烦,也不想将这件事闹大,况且在她的经验中,这些学生们从来都是逞一时之快,只要被打断,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被他们抛到脑后,不用太过担心他们秋后算账。
于是她摇了摇头,还笑眯眯地揽了揽徐琳琳的肩:“没啥事,不用担心了啊。看你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上课了上课了。”
徐琳琳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判断是不是有人威胁她:“行了,有事跟我说啊。咱俩谁跟谁,别不好意思。唉,我都跟你说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厉害点别人就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欺负你。成绩和你差不多的也不少,他们就成天欺负你,还不是因为你软?别太看不起自己了,以后总会好的……”
徐.鸡妈妈.琳琳一边整理课桌,一边对着周典茹唠唠叨叨。
在周典茹的记忆里,她总是那么自信又热情,认为未来充满了希望。拔尖的成绩带给了她老师们的喜爱和重点关注。在这个学生间物质条件大致相当,主要以老师的态度划分等级的时期,她在同学中间有着无可置疑的地位和威信。
周典茹冲她双手合十:“我的大姐!大妈!大奶奶!你行行好,别说我了,我听你的,我一定听!我以后改,你监督我,好不,嗯?”
这下轮到徐琳琳诧异了,她不是第一次和周典茹说这些,这个又肉又绵的家伙还是第一次有了“默默不语”和“笑得比哭还难看”之外的第三种反应,虽然这反应太不着调了一些,但她觉得这次可能有戏:“说好了啊,我要监督!”她又伸出一根食指,用力点了下周典茹的脑门:“记住了,不许反悔!”
※※※
这一天,因为语文课那点小插曲,周典茹在其他课上都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专心听讲。
毕竟除了语文课已经知道了检查范围,给了她一次临阵磨槍的机会,其他科目可没那么容易再重复一次这种操作了。
上完了一天课,周典茹前所未有地感觉神清气爽。想学就能学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毕竟还是农村,家里的学习条件和氛围都很勉强,周典茹以前习惯放学后在教室多学一段时间,她以后也决定将前世的努力坚持下去。
徐琳琳因为还要回家帮忙干活,陪她学了一会儿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