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

传言说老人孩子，最能看出灵魂一类的东西，阿灵难得被她看出了几分心虚。

老夫人却是收了视线，轻哼一声，“你且去做你想做的，你爹那边自有我去说。”

阿灵自是点头，“那祖母要我......”

“我只要求你，今后无论如何，都要护得赵家无忧。”老夫人哑了声音，意蕴深远。

阿灵看着老夫人眼中的莫名的悲戚，甚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待阿灵走后，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轻叹了口气，“老夫人是还在意之前病时做的那场梦吗？”

老夫人看着门口处，轻轻叹息，“你们皆以为我是病糊涂了，可我知我的清醒呐，人之将死，其梦也真呐，你们未曾见……”

你们未曾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赵老夫人想着那三尺白绫瞬间又苍老了几分……

“什么时辰了，老大可是该下朝了？”

“已是辰时，自是该回来了。”

“收拾收拾吧。”

在两声虚无缥缈的叹息后，屋内又重归静寂……

冬日天寒，老夫人向来连屋门都很少出，今日却难得地去了赵温韦的书房。

赵温韦迎了母亲进来，“母亲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让儿子过去便是，何必如此辛劳地跑这一趟？”

赵夫人冷眼冷语，“怎么着，嫌弃我这个老婆子了，不想我来这儿？也是，为三皇子选妃的事你们都能自己决定，我这个老婆子在这儿倒是只能碍了你们的手脚！”

大冬天的赵温韦的额头起了碎汗，“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贵妃娘娘请托，这等俗事自是麻烦不到母亲。”

“哦，是吗？”

……

一个时辰后，赵温韦诚惶诚恐地将老夫人送了出去。

临走前，老夫人语重心长地看着他，“你妹妹是有野心，可你也要为赵家的以后着想。”

赵温韦语气有些低沉，“宫中险恶，淑容自是需要母家的帮衬，我若不帮她谁还会去照料她？”

“你怎知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她？”

赵温韦抿着嘴唇不答话。

老夫人叹了口气，“那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不愿阿灵嫁给倾霖。”

赵温韦倒不好奇老夫人会知道这些事，依旧沉默不语着。

老夫人摇了摇头，“淑容是我幼女，我自然疼爱她，可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如此一意孤行只会拉着赵家一损俱损！”

看了看赵温韦，老夫人又开口“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呐！”说完，便走了。

赵温韦愣愣地看着母亲瘦小佝偻的背影，动了动嘴角，内心愈发得苦涩……

阿灵这边等着老夫人的消息，那边郑诚却是又来了。

青樱不耐烦地请他进来，未等阿灵开口，便臭着脸出去了。

郑诚一头雾水，“我是哪里惹到青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