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里头就站着季晨云,大夫人跟季常三人。
“哼。”季常冷哼一声,松了手,季文书应声倒地,忽的眉头一皱,地上落了几滴深红的血,“怎么?还知道疼了?”
季文书支着手臂,不吭气。
“既然知道疼了,你为何又要残害人家一条性命?”
季常扯住他的头发,蹲下身,嗔笑道:“你知道,现在外头的人都怎么说我们季家的!啊?我英勇抗战,皇上看不起我,现在就连百姓们都嘲笑我生了个畜牲!”
他就这么在季文书耳边,说尽了不堪入耳的秽语。
季文书却不生气。
他习惯了。
自他有记忆开始,爹一生气,就会拿鞭子抽打他,无论他是否做错事,是否说错话,只要爹喝了酒,或是在外头遇上不欢喜之事,就会将他关在屋里狠狠地折磨,直到鼻血流尽,身上没有可以抽打的地方时,他才停手。
疼吗?
当然疼,第一次疼的恨不得杀了爹。
但是每当他收起鉄鞭,就像现在这样,温热的指腹轻轻抚摸季文书的发尾。
柔声对他说。
“爹打你,也是为了你好,若你不是我季常的儿子,我也懒得理你,乖,别让爹难做。”
然后他就不恨了。
季文书麻木的点了点头,平静的对上季常冒血丝的双目。
“是,爹。”
“这有些银两,你拿着,想去哪去哪,听话。”季常从怀里取出一只饱满的钱袋,扔到他手里。“别回家。”
说着,季常弯腰拍了拍靴头,转身走到大夫人跟前。“秀儿,你一会跟我去一趟钱庄。”说着,吐了口水。“真晦气。”
“老爷别气着自己,这下贱胚子的种始终不是实的。”大夫人边说着,边跟上季常的步伐。
“文书。”季晨云见二人走了,这才伸手扶起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