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即墨的幻境里,已经死了七百多个帝九了。
就算是切菜,连续七百下,手也要断掉了,舟即墨却还是咬牙撑着。
然而新的分_身随便动动步子就能躲开他的攻击,看着满地的尸体,帝九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道:“师兄,你还不够吗?”
舟即墨没有说话,他全部的力气都用尽了,现在哪怕是一阵微风都能将他吹倒。
帝九微微皱眉,继续说道:“我知道师兄的心魔在我,若非我当年的离开,你也不至于一直困在筑基,难得存进。如今我已尽力还了你,这些被你所杀的分_身中皆有功法,至于你能悟透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还?”舟即墨声音有些颤抖,“你还得清吗?”
帝九不悦,冷哼道:“我最不喜得寸进尺之人,已赐你莫大好处,既然受了,就把嘴闭上。”
舟即墨自然受不了这侮辱,一双血红的眼睛怒视道:“你!”
“我?我什么?我过分吗?”帝九故作疑惑地看着他,“或者我哪里说错了吗?我没有杀了你,已是仁慈,赐你功法,也是为了还往日因果。师兄自重,执念太过,易入魔。”
帝九最后一句提醒了舟即墨,他努力闭上眼睛,平复因杀戮而猖獗起来的心魔。
“为什么是你?”
帝九看了舟即墨一眼,确定是他在说话,微眯了眯眼,道:“师兄可记得李遗尘?”
“李……千叶镇的那个金丹?”舟即墨心中微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帝九继续说道:“就是他,你们得罪他,他便将你们的行踪告知了我,甚至自告奋勇地将你们的长老给骗走了。我能这么容易得手,多亏了他。”
见舟即墨脸色黯然,帝九又补充道:“师兄你该庆幸来的是我,你们才能活命。”
舟即墨想起跟他前来的两个女孩,连忙问道:“她们呢?”
帝九想了想,道:“合欢宗那边来人接走了。”
合欢宗!舟即墨脑海里不由浮现了那两个无辜的身影,是他没保护好她们!早知道就不放任她们跟来了,死在外面,总比被送去合欢宗要好。
帝九见他难过,不由安慰道:“我给师兄留了三个漂亮的。”
三个?不管是谁,能带回宗门,也算有了交代。舟即墨忽然又有了希望。
这时帝九又说道:“但是师兄只能带走一个。”
舟即墨:“……”帝九自离开天衍宗后,变得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加上现在的他已是强弩之末,帝九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让他带走一个,已是不易。剩下的两个,留在帝九身边,总比去合欢宗好,有机会,他再回来解救也不迟!
沉吟过后,舟即墨看向帝九,问道:“你且说,是哪三个?”
“绕梁酒,好喝,但是你起的名字,太难听了。”帝九整个身子都压在林景砚的肩上,手里一边比比划划,一边又取了一只玉瓶往嘴巴里倒。
林景砚此时又是高兴又是心疼,高兴的是这位祖宗终于要喝醉了,心疼的当然是她的酒!
地上几百个玉瓶,已经空了大半。
一个时辰前,帝九威逼利诱,强迫她掏出了所有的家底。
之后林景砚想借收拾空瓶子的机会偷拿几瓶藏回储物戒,每每都被发现,然后这个恶魔就会罚她喝那苦死人的酒。
“喂,跟你说话呢!”帝九推了推她,见她没什么反应,又威胁道,“你是不是想喝我的酒了?”
一想到那个味道,林景砚就想吐,这会儿也是被帝九威胁烦了,猛地就把帝九推开了,压下心头的那点小恐惧,吼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喝我的酒还嫌我酒的名字难听!难听你就别喝啊!还成天拿你那苦酒威胁人!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的说辞!别又拿死威胁我!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怕!你杀了我,就没人会酿这个酒了!你杀我啊!杀我啊!”
“哈哈,你真逗。”帝九被她逗笑了,又喝尽了一个玉瓶,随手就丢在了地上,去抓另一瓶,没想到有一只小手抢在他前面,拿走了那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