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里的朝晟公主,年方十岁,两年前入宫得封号。
帝对外宣称乃失而复得的民间之女,养在最受宠的宸昭仪名下,备受宠爱。
大汉的百姓们在安居乐业、夜不闭户的状态下,难免闲的发闷,只能将眼睛放在皇宫内窥视,想探一探那些个皇家秘事。
但,相比这位小公主,宸昭仪的扶摇直上,则更令人唏嘘不已。
“你别说,这刘氏皇族出了不少情种。”一灰袍书生执扇笑和友人论道:“先帝英勇荡平陈国,收复九州。倒叫从陈国带回的小公主迷了心,生生捧了做昭仪。惹得皇后日日垂泪不已,郁郁而终……”
那友人笑道:“瞧你说的有鼻子有眼,日日垂泪?你瞧见了?”
灰袍书生对友人肆意打断他的话很不满,斜眼看他,“一个女子,得不到夫君的真心疼爱,可不要日日垂泪?”他有些恼,以扇击掌,“你倒是听不听了?”“没事,我在听。”一红衣小姑娘耳朵竖得老高,边往嘴里塞花生米,边凑近一步。
有人捧场,灰袍书生高兴了,粗粗瞄了小姑娘一眼,接着说:“皇后薨世。那陈国小公主自然成为皇后,生下三子一女,这其中一位便是我们如今的陛下了。最奇的是,先帝不晓得怎么想的,竟在病重之际传位那陈国公主,陈国公主不顾自己女儿身,竟也允了……”“国泰民安,陈国公主做了女皇,我大汉只有繁荣,并无后退。不挺好么?”小姑娘道。
陈国公主如今还健在,灰袍书生可不敢乱说话,轻咳两声道:“我没说太上皇不好。只是……”他咽了口唾沫,到底是女人,哪里能坐得稳江山。“嗨,说来说去,还是刘氏正统。太上皇禅让,太子即位,便是如今陛下。”
“然后呢?这怎么就出情种了?和宸昭仪又有什么关系?”小姑娘干脆一手抱着花生米碟子,一手把板凳拖到灰袍书生桌前,津津有味的听。
灰袍书生也不客气,指指那花生米。小姑娘殷勤的递上去,他捏了几颗丢进嘴里,道:“先帝病重时,太子虽年幼,但也不是无后。居然将皇位传给皇后,这真真是……”他找不到词来形容,只好说,“这难道不是情种?自是爱极了皇后,才会给了天下。”
这话小姑娘很赞同,先帝爱妻,她也有听说。
能允了天下啊!这怕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婿了。
“那宸昭仪呢?”小姑娘问。
灰袍书生见问,神秘一笑。
“这宸昭仪可是寡妇再嫁,固然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也足可见陛下亦是如先帝一般的情种了?谁人不知,当年为了迎宸昭仪进宫,老臣们触柱,死谏朝堂,罢朝归乡……啧啧啧,陛下依旧一意孤行啊。”
小姑娘笑道:“此言差矣。触柱那个本就是吓唬吓唬陛下,没想到没刹住脚,碰了个重伤。老人家本就体弱多病,拉回府没几日就不行了。死谏朝堂的……咳,是为了给自己挣一份面子,被门生们逼得下不来台,只好来死谏。反正最后也没死掉。至于那个罢朝归乡的……他纳了个小妾,宠妾灭妻,在朝中待不下去了,才找了个借口要归乡,省的丢人现眼。”
……竟有这样多的缘故么?
灰袍书生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又觉这小姑娘纯属没事找事,“你可不要胡扯!”
小姑娘扬起笑脸,一双秋水剪瞳雾蒙蒙的,极美。“我说的都是真的。”
灰袍书生面子上过不去,推了她一把,嚷嚷着,“你又看见了?可见是瞎扯。”
小姑娘点点头,“我娘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