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秉懿双唇颤抖:“你……”
重节眼看气氛不对,忙道:“王爷息怒,奴婢听说,在宋地男女无媒无聘苟合,是要被抓去浸猪笼的,生的孩子也是野种。夫人知书达理,您就别再逼她了……”
小郡主瞪大了眼睛。
原来她的娘亲早已嫁人,是被王爷爹强抢来的,原来她竟然是个孽种?!
小婴儿是受不得丁点挫折的,少喝一口奶都跟天塌似的,乍闻如此劲爆的讯息,马上伤心的受不住,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这下不止娘亲,连完颜宗弼都心疼了,侧眸怒视重节:“混账!谁敢浸本王的猪笼,谁敢说小郡主是野种?!再乱说话,本王割了你的舌头,出去掌嘴!”
重节自知失言,满面苦相的出去领罚。邢秉懿赶紧抱回女儿,软声拍背哄了半天,小柔嘉才委委屈屈的止住眼泪。
她的娘亲好命苦哦。
柔嘉不禁回想起,当她还是妲己的时候,也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被纣王强纳进宫。权势熏天的男人,看上一个女人,哪管她是不是有夫之妇,是不是心有所属,总要千方百计占为己有。
邢秉懿注视着女儿,轻轻叹了口气,将女儿放回摇车里,她以前是不怕死的,可是有了这个小生命,她怎么忍心离她而去?
完颜宗弼今夜显然是不走的,烛光熹微,他靠在软椅里,看妆镜前的美丽女子,用桃木梳缓缓的捋过发丝。载着小郡主的摇车就在她身侧,小柔嘉还没睡,短胖手指揪着颈上挂护身符的红线。
四王爷出了会神,忽觉两人枯坐时久,而邢秉懿长发披肩的模样,又实在勾人。他终是按耐不住,伸手相抱,将她揽到膝头,扳过那张芙蓉娇颜,道:“你打算在那里坐一晚上?”
邢秉懿闻言,显出些许动摇之色,如墨青丝落在他衣袖上,爽滑微凉,她低声道:“王爷,今晚是初一,你不该来这里。”
“徒单怡宁回娘家去了,就算她不回娘家,你也不用管她。”完颜宗弼握住她的手,用很奇特的语调继续说道,“本王还记得,在富金帝姬的喜宴上,你就是用这双手,为本王端了一杯酒。那杯酒的滋味如何,我竟是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可我还记得你的脸,春华无限,你冲我媚笑……”
他说着轻轻吻上她细白指尖,刑妃挣了一下,抗拒道:“我没有……”
“你有。”完颜宗弼扣紧她的腰,勉强镇定心情,盯着她眼睛,“是你先招惹本王的,你现在又何必装的三贞九烈?本王有哪一点比不上赵构?!”
邢秉懿挣脱不了,索性反唇相讥:“王爷既自诩英雄,强占人/妻不够,还要将我夫君赶尽杀绝,与强盗何异?”
金兀术不怒反笑:“谁说本王要杀他了?”
邢秉懿脱口道:“王爷还想如何?”
“夫人爱他的文武双全,一表人才,沉稳大气,是不是?”完颜宗弼言辞之间调笑之味甚浓,但神色之间,却殊无笑意,“恰好本王最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倘若有一天赵构不再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康王爷,我倒想看看,你还会不会对他余情未了?”
刑氏微微变色,金兀术不是在开玩笑,他究竟想对康王做什么,他想毁了王爷!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兀自喘息不定,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哎哎,嫉妒不仅使女人丑陋,也让男人面目全非,柔嘉觉得自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