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两个姑娘一个说的是南京土话,一个则操一口无锡话。
冉凤听得懂南方话莫二娘能猜到,毕竟南京是陪都,南京雅言也是和北京话一样,如今都是朝廷的官话。
可她没想到的是冉凤能听懂无锡话,所以才会闹出乌龙,立刻被冉凤抓了把柄。
其实也是莫二娘关心则乱,两个姑娘低声争吵是提到了告官,却是因为两人月钱丢了想找却找不到,她们有怀疑的人,正是染香楼里采购胭脂水粉的丫鬟。
两人正为了要不要报官争执,偏冉凤来了,她踹门是存了诈一诈她们的心思,却没想到把莫二娘给诈出来了。
冉凤耐心地听完两个姑娘断断续续地叙述,当下命人把她们怀疑的丫鬟找了来,搜查了她的住处,果然找到了两人的月银。
“为什么偷钱?”
冉凤抬手看了看指甲,语气轻飘飘的。
她并不关心这些,可既然碰上了,便也要问一问。毕竟,莫二娘可是为了这两个姑娘才露了馅,说不好有什么玄机也不一定。
丫鬟早吓破了胆,支支吾吾地说着自己的打算,因为染香楼出事之后一直做不了生意,她偷听到老鸨和人说话,似乎是要卷了银钱回南京投奔亲戚。
想到自己每个亲人可以投靠,在这里做事半年工钱也没几个,一着急就起了坏心,想着再多偷点东西就跑路,谁知道今天被冉凤抓了。
“莫二娘在南京有亲戚?”
冉凤抬眸看向靳弋,后者疑惑地微微摇头,卷宗里没有提,这话有几分可信还有待查证。
冉凤了然,指着那丫鬟吩咐道:“把她也带去,细细地问清楚,什么时候听到的话,是谁说过的话。还有,再仔细地查查,她是不是还偷过别的东西。”
那丫鬟早吓破了胆,小声地求饶却被冉凤冷冷的视线一扫,立刻闭了嘴乖乖地跟着走了。
冉凤起身看了看房间里的多宝阁,被上面一个精致小巧的鎏金镂空香囊吸引了视线,她拿了香囊握在手中,转头问道:“这是谁的?”
“是,是我的。”
之前说南京土话的那个姑娘怯怯地开口,垂眸福了福身。
冉凤点点头,将香囊收入袖中,道:“我借去使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香纹。”
“嗯,好名字。”
冉凤笑笑,没再理会她,迈步出了房间,对靳弋道:“去看看同意出事的房间。”
靳弋点头应是,率先在前面带路。
到了天字号房外面,门上果然还贴着封条。
冉凤看了一眼,竟是锦衣卫的封,不由得轻笑道:“到底是锦衣卫的案子,跑也跑不到别处去。”
靳弋点头:“您说的是,早前朝廷里传出风声要在天津设巡抚督抚,可到如今还没个动静,刑名之事如今俱都拢在卫所里,自然还是咱们的案子。听刘猛说,他手上一摊的事,东家长西家短的,好好地锦衣卫倒成了六扇门。”
冉凤撑不住笑道:“听你说的这么惨,怎么,跟刘猛关系挺好?”
靳弋摇摇头:“今日头一次见。”
“你倒是个耿直的。”冉凤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顺手扯掉封条,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布置得清雅宜人,被一副四季山水画屏隔成两部分,里面是一张拔步床,和一个高柜。
外面除了支摘窗下的美人榻,就只一个黄花梨木的圆桌,下面是三只鼓凳。
冉凤四下里看了看,道:“那天出事的时候,那个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