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林大太太来找老太太说话,她也是在场的,林大太太说的那些她都听见了,后面的事情也是她奉了林老太太的命令去安排的。
本来她是安排了两个婆子守在后花园小郎君们常去的望风亭,想着等谢家兄弟走近了,再有意无意将四姑娘身体缺陷说给对方听,好让谢家主动放弃四姑娘,在大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中选一个联姻。
哪知有人竟然存了和林老太太一样的心思,半道上拦了人将话一股脑都说了。要不是那两个婆子回来说没见到谢家两位小郎君,她们都还蒙在鼓里。
事儿是谁做的虽然还没查出来,但嫌疑出不了大房和三房。
更没想到的是,谢家知道原委后,竟然会拒绝了林家所有的姑娘,谢家不愿意和林家联姻了。
谢家是在怪林老太太欺瞒了他们。
老太太这边出尔反尔误了四姑娘的姻缘,觉得对不起二太太和四姑娘,又惹了林老太爷不高兴。那边呢,有心无心总是得罪了娘家人。出发点虽都是为了两边着想,最后却两边都没落着好,老太太心里肯定不好受,只是这一段日子实在太忙,她才一直憋在心里没提。
事情确实是林老太太做差了,李嬷嬷又能怎么说。
她只好劝道:“老太太怎么这样想?您那样做也是为了四姑娘和谢家,您可没做错,错的是那私底下行事的人。”
林老太太摇头苦笑,“你别安慰我了,我若没做错,老太爷也不会连着一直歇在书房了。是我那天糊涂了,听了老大家的那些话,就鬼迷了心窍,明明都是和老太爷商量好的事情,给我办差了啊……”
李嬷嬷灵光一闪,“若老太太是担心这个,事情倒也不难补救,明日里自会来许多达官贵人,您为四姑娘再寻一个好亲事不就成了?”
夏真真泡了药浴出来,感觉一身轻爽。
郑大夫开的药她现在已经不用了,之所以还常常请郑大夫过来看诊,不过是为了迷惑其他人。
前月底,陆家介绍的那位章大夫回来了,仔仔细细给她把脉问诊,又问了当日落水的情形,重新给她开了张拔寒毒的方子。
“四姑娘,听你所言,你落入冰湖受冻的时间不短,这已经不单单是冻伤那么简单了。”年近古稀的章大夫神情格外严肃,道:“你这是寒毒入体之症,加上身体又有阳虚之症,才会造成宫腹附近血液经脉不畅,若不能得到有效治疗,将来葵水来了,你每月少不了要绞痛非常,自然也会影响子嗣孕育。”
夏真真对生不出孩子这件事情没什么感觉,但她前世就体寒,经期常疼得死去活来,饱受痛经之苦,因此对这个倒是有十二分的恐惧,忙问:“章大夫有什么好法子帮我没有?”
章大夫道:“寒毒症多发于冬日,寻常只要不吃冰凉之物避免受凉倒也无妨,但若想将它拔除,还是要费些功夫。”他沉吟许久,“我看过郑大夫的方子,基本上也算是对症,但药效还少了一些,你如今年纪又小,有些药还吃不得,待我重新开方,你且泡上半年我再来看。”
于是夏真真便换了新的药汤。
不过泡了几天,她就感觉一直缠在体内的寒意稍许减了一些。
看见桌上茶盘边摆放了一套满金镶红宝凤穿牡丹头面,夏真真不由面露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