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尽是藏不住的喜悦,那种有了好事就迫不及待与人分享的小情绪,正是女孩子最纯真的感情。
就和九小姐提起罗成文时的一样。
顾双心里一暗,想起上次见珍蕊,她就提起了鹤童,当时自己还没在意,如今看来,这小姑娘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了。
她道:“你若喜欢鹤童,我替你去跟七少爷求?”
珍蕊捂着脸叫道:“什么啊!”
顾双笑道:“鹤童没什么不好啊,年轻,懂事,又勤快。”
珍蕊看着比自己小了一两岁的顾双,却总觉得她比自己成熟许多。
她道:“才没有,你可不许说了,被太太知道了,要罚我的。”
顾双道:“你不怕别的,单怕被太太知道,可见心里是有他的了?”
珍蕊就这么迷迷糊糊被绕了进去,不打自招了。
她叹气道:“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没看出,太太提拔我不是没有理由的。”
两人都心里有数,却都难以启齿。
毕竟是给年纪堪做自己父亲的人做小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又有几人真的愿意。
顾双是真心心疼珍蕊,或者说,是心疼昔日的小丫。
她宁愿相信是这人心复杂的侯府把小姑娘逼成了这样,若有办法解脱,小丫还是从前的小丫。
这也是顾双对自己的一种安慰。
院里虽没有人,顾双还是极小声地道:“不同了。今日彩雯去了三老爷房里,你是新来的,她却是太太使唤惯了的人,或许太太就此改变心思,不需要你效命了呢。”
珍蕊心头一动,脑中闪过和鹤童的几次相遇。
最初只是远远看见七少爷身后跟着一个清俊开朗的小厮,后来发觉这人如此健谈,又如此温和,总是姐姐妹妹地叫着,让她暖到心底去。
再后来,就是那日撞见他从七少爷房里出来,顺手就把这盒栀子玉容膏送给她。珍蕊猜不出鹤童是什么心思,却明确发觉自己当时的心漏跳了一拍。
心事是不骗不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