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辈子都不想再住到姓陆的人的家里。
虽说他这个侍郎,放在河东老家,陆姓本家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同他攀亲带故,就算是那些继弟们,也腆着脸来巴结讨好他,但在母亲看来,反而有些嫌弃吧?谁让他姓陆呢?
他逢年过节都会让人私下里送去节礼,每年都会悄悄地抽个一两天去观里,有时候母亲表现得挺高兴,有时就冷淡些,不过他也不在意,只要不讨厌他就好。
这次也是他思虑不周,想着让小孙女去见见老祖宗,结果反倒给老祖宗引来了麻烦,皇妃莅临,若是寻常的道观庙宇说不得会受宠若惊地相迎,但老祖宗住的老梅观,为私人清修之所,本就不接受外头的香火,老祖宗年过七十的世外之人,怎么会有心情去奉承个不知所谓的皇子妃?
“这事却是怪儿子教女不严……不若乘势接老祖宗和瑶娘回京,先安置到其它的别院里?”
陆家虽非大富大贵,在京城也还是另有宅院的。
“也好,你亲自多挑几个可靠的过去,迎老祖宗回京城……”
父子俩几句话倒是商量出了应对的法子,然而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老祖,早已带着变装后的瑶娘,大摇大摆入了京,还直接釜底抽薪,住到了甜水巷孙家边上。
“黑丫姐姐,快进来快进来……”
隔壁杂货铺的大丫打开门,就看到是刚搬来那家的,年纪比她大了半岁,先前生了病倒了嗓说不得话,不过绣得一手好花样,而且跟她在一处,她就觉得自己白了不少,心情都好了呢!
所以隔壁的玄春姑姑把黑丫送过来,问她乐不乐意在一起做针线,她就说很是乐意。
瑶娘冲着杂货铺家的姑娘笑笑,就跟着进了姑娘的房里。
都是同龄姑娘,瑶娘住的是单独的院子,伺候的丫头婆子十来号,杂货铺家的大丫也就住了一间耳房,横宽都不到十步,就摆着张小床,五斗橱和条桌,都是半旧,幸好打理得还算清爽,不然瑶娘肯定怎么也不愿意呆在这儿。
自那日她从孙家出来,好生哭了一场,那想要嫁到孙家的念头,就淡了好多,心里觉得实在不行就算了罢……听说新媳妇嫁出去是要在婆婆身边伺候的,但孙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