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让春晓有起身清洗的冲动，将将掀了被子，坐了起来，窗帘之外却有人影站在屋内，朦胧模糊，让人愈发看不清了。

春晓不曾害怕，只因此人影再熟悉不过。

姜云生端了个药碗立在自己面前，仍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春晓很是后悔坐了起来，她应睡着才对，自己不过刚刚喝下汤药，怎的又要喝？

掀开被子将自己埋了起来，姜云生却似看透一般，“不是药，是甜的。”

春晓在被子里默默想了想，她记得自己在三岁的时候姜爹姜娘也是这样骗她的。

锦被被一道甚是野蛮的气力掀开，春晓本欲再躲上一躲，稍稍一动，身下又如潮水般涌动，如今这姜云生在前，她甚怕自己的血污染了被褥，若被他看去了定要尴尬几分，便吓得不敢再挪地。

姜云生把那碗汤水端到春晓面前，春晓像狗子一样闻了闻，一股浓郁的生姜气味，又像猫子一样舔了舔，的确是甜的。

春晓没再抗拒得将一碗八分烫的红糖姜水灌下肚子，还有几分红枣的香气。此番胃口倒是暖了不少，只是腹部仍是疼着。

暗夜之中，春晓见身旁之人不发一言，她觉得每次与他共处几乎都在夜晚，夜里头本就安静，再遇上个这么个闷葫芦着实无趣了些。

屋子里头晦暗不明，姜云生的一身白衣服总像是月色一样，在夜间总能让人分辨得出，但绝不刺眼，更像是月辉那样柔和，只不过他衣服上那一大块乌漆抹黑的是何物？春晓记得自从看见他就没见过在他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脏污的痕迹。

“唔，你衣服上那一块黑的是什么？”

姜云生低了低头，他刚回来忙着熬了红糖水，还是第一次差了记性，竟连衣服上的血污也忘处理了，左手轻轻一拂，衣服顿时间洁白如新，淡定道：“无妨，只是你的血迹罢了。”

春晓怔了一瞬，反应过后才重新躺下用被子红着脸将自己捂得严实，千躲万躲，没有躲过去。

“其实你也不用来，我爹只是在家祠中易求得心中安稳罢了，我身子不适这件事岂可是烧香能烧好的？”

姜云生微有一怔，“你爹只是早晨来过上了晨香，未曾求别的。”

唔，没求别的那他是如何主动端红糖姜水进来的？莫不成这姜云生善心大发？

春晓察觉自己的被子略略掀开，见他想要伸手探进，下意识把被子压下。被褥之下，春晓将那姜云生的右手攥住，如惊鹿一般警惕。

姜云生看着床榻之上懵懂无知的少女一声嗤笑，“来了葵水倒是长大了，不似之前，是个黄毛丫头。”

春晓忍着滚烫的脸颊没去踢他，但觉他把一条帕子铺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随即压上了一袋散着热气的布包。

春晓见他把手退了出去，又将被子重新掩好。好奇的捏了捏，布包里面有着一块一块的硬物，每一块都烫手，也正是这一块块的硬物，让布包散发着热气。透过那条帕子腾腾地向春晓小腹而去，温热的感觉让春晓的疼痛顿时便减少了一半，“硬的，石头？”

“粗盐。”姜云生冷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