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实打实地抖了个激灵,等到再一睁眼哪儿还有半分青蛇的影子?上上下下将书案翻了个底朝天,就连那本书春晓都抖了抖,却不见青蛇。
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也不知道那青蛇跑到哪里去了,春晓围着小院子找蛇,这边翻翻,那边挖挖,结果一片蛇鳞都没有看见。
然而就在这找蛇的过程里,这一下午的时间像是溪水淌在山间溜溜地滑过,悄咪咪地给溜走了……
日头有西落之意,慌张如春晓拿起书来就临时抱起了那西天佛祖的大脚,盼望着我佛慈悲,要将自己度上一度才是。
诚然,佛祖嫌弃春晓念书不认真,很是不想帮。十首诗到最后春晓只记得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相煎何太急,相煎何太急,这首诗写得尤其动人,正是如今的写实之照啊!
想自己和那姜云生同姓为姜,姓姜的何苦为难姓姜的?
她觉得那句诗叫做“相姜何太急”还差不离嘛。
但见姜云生出现在了眼前,春晓那额头又被他毫不犹豫地弹了一记,看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念书不专心,定要罚过。”
春晓不知道怎么个罚法,看他拿起那案上的书,顿时间给了自己一种不祥的预感,“可都背完了?”
春晓故作镇定,“七七八八。”
“好,你且背于我来听听。”
春晓的预感很准确……张口了半晌,他见她不出声,又皱眉提点她道:“就先被那首《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哎呀,这首诗不是那首贬谪诗嘛?他是故意的吧?
春晓脑子里一阵阵的发懵,正想着要不要与他背或者不背,但见姜云生脸上黑了一层又一层,春晓一咬牙,脱口便道了第一句,巴山楚水凄凉地……
大概背了有七八首诗左右,姜云生的眉头是越蹙越紧,春晓的声音最后也落得个蚊子声音。
姜云生旋即冷哼一声,“果真是七七八八,只可惜是七八首不会背。”
春晓想曾经爹爹偶尔被自己气得咳嗽了要帮他顺气,这招对爹爹管用得很,不晓得对姜云生如何?
看他有怒极之意,本想站起来安慰一番,但自己这身量不够,遂拽了他的袖子剖心剖肺地与他动人道:“你别生气,我知道你被贬谪了心里有委屈,等到你真的成了杏花府的城隍老爷,我就带着爹爹和娘亲去拜你。”
此番之言春晓说得尤其诚恳,她想是戳了他的心窝痛处,但见他甚是用力,握着书的时候手关节都在泛白,且连额头上的青筋都跳的欢快。
春晓见大事不妙,便又诚恳道:“不如……我背首我会背的诗给你听?”
姜云生没搭言,春晓就当他默认了。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姜何太急!”
说顺嘴了。
“啪”地一声响,姜云生终于摔了桌子。
当天,春晓以被罚站和一个月不准吃花生糖的惩罚结束了自己第一天的背诗历程。
作者有话要说:巴山楚水凄凉地,responsibil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