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刚解释的一番话对于本来就不认路的人而言确实是有些难以理解,反正自己也是去机场同路,让她跟着自己走也无妨。
动唇刚要将提议说出,电光石火间突然就在脑海中捕捉到方才冒出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江砚离:“……”他立马将话咽回肚子里。
面容清秀、双眸明亮、短发微卷……是前天陪着朋友问他拿联系方式的小姑娘。
他平时虽然糊涂,但怎么说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的,不至于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虽然她们当时莫名其妙就扭头走人,但事后稍微一想也知道对方是误会了自己的语气。
也好,就这样走了也省得他还得想办法去斟酌措辞,要纠结怎么拒绝又不能落了小姑娘的面子。
没想到会在这儿又碰到人。
江砚离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和善地笑笑,没过多犹豫便将原本要说的话替换掉:“这样说好像是有点乱,或者你可以等下转线的时候再问问工作人员……车到了。”
慕时刚想要再问些什么就听到他后面那三个字,下意识转头。
此时地铁还处于减慢停靠的状态,车门甚至还没有屏蔽门对上,她再回身找予归,只能看到他站在门前清冷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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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然后地铁到站,他就走了呗。”
慕时挠着耳后坐在候机厅,等登机时间到来的同时边跟奚言发牢骚说着刚才的事。
到达机场的时间比她预估的要早一个多小时,正好在饭点,周围人生地不熟的,慕时只能在机场随便找了家店子,吃了碗贵得离谱分量也少得离谱的猪油拌粉。
计算着奚言也该休息吃饭了,才终于拨了电话过去,将憋了一路的东西一吐为快。
方才跟予归同一站点上地铁,即使是同节车厢她也不敢瞟往他那个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总觉得他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虽然神情看上去依旧是平易近人,但语气中藏着些许冷漠疏离。
奚言原本像听故事一样听得特别下饭,后面见她说得越来越无力,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她在另一旁的垂头丧气,自己也慢慢放下筷子。
把她说的话在心里过一遍形成一个完整的片段,才发表自己意见:“其实没什么吧,很正常啊。”
慕时懊恼地扯扯嘴角:“我就是觉得,跟我想象的予归不一样……”
因为从头到尾予归这个人都是很虚拟的形象,她只能从别人口中、他的微博、歌会、访谈等渠道去了解他,性格、模样等都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很模糊的样子,存在而不真实。
但当他真人有一天出现在面前,那个原本虚幻的存在被血和肉拼凑成一副会呼吸的温热形体,可是这个人与自己心目中一直认知,甚至是根深蒂固的形象有所不同,失落感难免随之而来。
奚言无声叹了一声,果然平时将事情想得再透彻的人也会有想不通的时刻,但是对于她这种烦心事,她却觉得很好解决。
也是,要不怎么说旁观者清呢。
奚言站起身子将餐盘放到归类处,一边往公司空阔少人的地方走去,一边跟慕时细细分析着,在楼梯间碰到迎面而来的同事,点头问好无声打了个招呼,继续往前走着。
“你也说了是你想象中的予归啊,连天天在镜头里的明星都有人设崩裂的时候,更何况这种跨次元的。而且网络与现实会有两种性格体现也很正常吧,就比如你,在网上跟我各种黄腔信口拈来,结果现实还不一样是个斯文乖巧的小可爱?”
“……可能是面对面比较不好意思说出口?”
“屁,”奚言在那旁翻了个白眼,“那现在我们没面对面,你倒是说一个?”
“……”说不出口。
奚言早就料到她会这个反应,略是鄙视的“嗤”了一声,才继续道:“况且也就你单方面觉得跟他很熟,对人予归而言你还是个陌生人好伐。”
慕时闻言撇嘴:“这句话有点扎心了啊。”
“哦,”奚言接话也接得很溜,“抱歉,不小心说了实话。”
“没关系,原谅你,”慕时捂着心口说得无力,“你继续。”
“好……再而且,就当初解决xxx(上文所说某自以为是的老粉)那件事的态度来说,也隐隐能看出他实际上是个怎样的人吧?”
“咦,你这么一说……”慕时不自觉坐直身板。
当时有人将私群聊天记录捅到予归那儿后,予归的解决方法不可谓不雷厉风行又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