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强整队列,含恨发起冲锋。
却被以逸待劳的南匈奴精骑,迎头击溃。
双方箭发如雨。南匈奴人马倶装,竟也能崩折弓箭。
众渠帅、大人,纷纷落马被俘。五花大绑,押入王帐相见。
南匈奴屠特若尸逐单于,居高喝问:“我与东羌素无仇怨,此地亦是前汉旧土,亦非东羌所有,因何相攻!”
部落大人吐血咒骂:“尔等掠我家眷,烧我家园!恨不能生啖汝肉,寝汝之皮!无需多言,今日纵身死族灭。亦有东羌各部,为我报仇雪恨!”
屠特若尸逐单于怒叱:“一派胡言!我率部南下牧马,经停此处多日,何曾去你北地!”
“哼哼!”羌人首领冷笑:“可敢让我翻搜营地!”
“有何不敢?”屠特若尸逐单于怒极而笑:“若无羌人,该当如何!”
“若无我族人,自刎谢罪!”羌人首领指天为誓。
“好!”屠特若尸逐单于,冷笑点头:“且松绑。”
“喏!”王帐勇士这便上前为大小渠帅,羌人首领逐一松绑。
何须多言。这便领亲信遍翻营地内外。尤其是停在后营的数千辆篷车,皆逐一掀帘查看。结果,空无一人。
不久,便有部落王子哭声来报:“父王,匈奴单于所言非虚。此地车辙马蹄,皆由北向南。并无折返!”
噗——
部落大人又喷一口老血。
气若游丝,面如金纸。强行睁眼:“速去,速去将太平道仙师请来。且为我,为我占,占卜族人去处……”
“喏!”王子抹了把泪,急忙去寻太平道人。
不久又大哭而返:“回禀父王,太平道仙师皆不知所踪!”
“咳、咳、咳——”何须自刎。部落大人双目怒睁,紧捂胸口。两腿一蹬,这便气绝而亡。
“父王!”王子哭成泪人。羌人更是哭成一团。
一时哭声震天。
王帐内。屠特若尸逐单于,忽面露一丝悲凉。却又转瞬即逝。
兔死狐悲。
大汉既得麒麟。国祚绵延,无忧矣。
声音不大,却所传甚广。
如此屈辱,如何能忍。便有大股羌骑,蜂拥杀来。
麴义咧嘴一笑,转身退回长街。八百先登随即熄灭火把,陷入黑暗。
羌骑将将冲过路口。箭如飞蝗,迎面射来。
身边不断有同伴惨叫落马。骑士俯首马背,咬牙驱进。黑暗中隐约见一人笔直站立。羌骑这便一拥而上。
乱刀劈碎,举火一看,乃先前惨死同伴。
不远处又见一人。想也不想,拍马冲上。
乱刀枭首,仍是同伴尸骸。怒气冲冠,不远处又见人影。
羌骑大恨。这便不断趋近。
疾驰中,忽听轰声如雷。
黑暗中遥见火龙奔腾,沿街飞窜。须臾,纵横的街区皆被照亮。又从四面八方,齐向长街汇聚。
只见。一群角缠尖刀,尾系火把的奔牛,从纵横的街巷怒冲而出。
瞬间将长街截成数段。
角上利刃,滑肚而过。马被开膛,人被斩腿。
一时鬼哭狼嚎,凄惨无比。
与向来迎头直撞的火牛刀阵不同。横向切割的麴氏奔牛,将涌入长街的羌骑,胡瓜(黄瓜)似的分割成数段。与先前麴氏先登只杀人不同。角上尖刀断人剖马。被前后倒地的人马尸骸所阻,余下羌骑一时寸步难行。
暗矢如雨。
麴义领百八先登,再犁一遍。
待最后一骑被麴氏先登乱刀分尸。麴义故技重施,举火上前。
独站街口,横刀立威。
“麴义在此,羌贼速来受死!”
羌骑大军却调转马头,悉数退去。临行前,有人用汉话高喊:“三辅一地,你可能尽数救完!”
“大哥!”浑身浴血的麴英,腰间拴着一圈犹在滴血的脑袋,率众上前。
“速领民众入城。”
“喏!”
长安九市,如何能少牛马!被麴英驱赶,组成火牛阵。待奔牛口吐白沫,力尽倒地。这便上前取土熄灭火把,再行人道杀戮。救人要紧,也顾不得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