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般若道,“当时我以为是玩笑话,现在想来,叔公一开始就准备用完曹玄甲,然后亲手除掉。”
“可惜,李当心死在了前面。”宁尘叹气。
将军冢一战,秦莫邪跳崖自决。
王羡兵负伤而亡。
哪怕李当心,也是经脉尽断,死在回家的路上。
“叔公如果不死,北方现在肯定打得更惨烈。”李般若摇摇头,持有不同意见。
显而易见,如今的她,对李当心的死,已经释然。
再仔细考虑一下北方的局面,李当心离逝,于人于己,都是一件好事,前者没了羁绊,后者则没了压力。
不过……
“你说什么时候回去?”李般若突然问道。
宁尘起先一愣,继而笑容玩味。
李般若斩钉截铁道,“我知道,你一开始就没准备彻底放手,来到这南方,不过是缓兵之计。”
说到这里,李般若顿了顿,而后语气郑重的询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宁尘扬起右手,弹了弹一枚树叶上的落雪,这才开诚布公道,“我在等一批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李般若茫然的望向宁尘。
“秦莫邪当初跳崖之前,说过一个地方。”
宁尘转过身,回忆道,“冥冥之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那些人迟早会来北方。”
说到这里,宁尘似乎临时想起了一件事,打了个响指,宋缺去而复返。
宁尘简单耳语两声,宋缺才带着命令,直接离开。
不等李般若询问,宁尘主动道,“其实,我这样守株待兔,过于浪费时间,还不如果断出海打渔。”
“所以?”李般若跳动眉毛。
“我让宋缺带人主动去寻找那一座山。”
山的那边。
既然在那边,那肯定有一座成功隔绝两界的山岳。
或许,能从那里寻找到突破口。
北方的大雪,宛若冬雷,漱漱而落。
南方的雪,则形似细水长流,不大,但持续时间很长。
一天一夜的落雪,将凤天乃至周边几大城市,包裹的银光闪动,分外妖娆。
早晨时分。
宁尘推开窗户,望着漫无边际的雪景,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段岁月,几个幼童,最大的乐趣,便是打雪仗。
如今,彼此长大。
彼此应对各自的烦恼,各自的生存环境,从而,渐行渐远。
缩了缩脖子,宁尘长长哈出一口气,待气雾消散,这才转手接过宋缺最新递交过来的一份加急讯息。
按照他目前的规划,关于北方的局势,其实早已置身事外。
但,这次事关紧急,不得不亲自过问。
这封采取上等木浆锻造而成的纸业,仅仅书写了几行字,出自白起之手,可背后代表的深意,却不得不引人深思。
“又乱了。”
宁尘眉头蹙起,神色无奈。
曹玄甲拥兵二十五万,强行攻打慕容王族的铁甲重骑,双方交手之后,互有损失。
而此时,慕容王族堪堪收编了来自前大奉王朝的名将之一,张玄武。
换言之,这是一场师兄弟之间的较量。
选择年关之前,于冰封的大草原,竞相厮杀,的确有点出人预料。
“少帅,如果你当初趁势杀了曹玄甲,也许,就没有现在这些隐患了。”
宋缺站在宁尘背后,颇为可惜道。
宁尘没做声。
那一次他只身前往大奉接回李般若,本就长途跋涉之后不在状态,加上需要保证一鼓作气灭掉同为大圣境的楚湘玉。
所以,曹玄甲这条漏网之鱼,算是彻底放走。
没成想,偏偏就是这条漏网之鱼,于偌大的北方,再次翻江倒海。
据传沿途打家劫舍,抢占民脂,以致于北方人人厌憎。
并且,这场短暂的交锋,让两族防线形成缺口,从而让拓跋王族的大规模兵马,逐次深入北方平原大地。
“拓跋重返,势不可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