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这么久,她就是要一个拥有和修研记忆的金木研!
每一代独眼之王都出自和修家,这不是什么巧合的事情,而是和修家的人才能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外人皆是当局者迷。
“让我想想……该怎么做比较好。”
高槻泉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半晌,露出一个甜美可人的笑容。
她缺一份送给金木君的生日礼物呢。
在十二月二十日到来之前,和修研参与了周末的g高层聚会,与所有特等搜查官见了一面,又在叔叔和爷爷的期待下确立了自己的继承人身份。
不管过去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人的目光总要看向现在和未来。
他姓和修。
金木,只是过去留给他的一个人类身份。
和修研在每个人的敬酒下,微笑着掩去心中的涩然。他曾想过自己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他那么喜欢当人类,但现实告诉他——他从小得到的痛苦多过幸福,披着人类的壳子只能压抑和扭曲自我,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生存下去。
选择爷爷,选择和修家,是他的感情寄托和理智指出的一条路。
他不愿意活在阴影下当一个自欺欺人的人类啊。
看着同样笑着与部下饮酒的和修吉时,与面无表情坐在上首俯瞰全局的和修常吉,和修研多少能体会到心底会心一笑的感觉。
在人类社会,他是异类。
在和修家,他至少有着能够接受他的亲人。
宴会结束之后,和修研扶着“喝高”的叔叔去厕所,捂住鼻子,看着对方吐得稀里哗啦。
“叔叔,你没必要逞强啊!”
完全不能喝酒,还灌下了几斤白酒的和修吉时撑着手臂,脸颊发白地说道:“这是必须适应的事情,那群家伙就是喜欢灌酒,我完全无法拒绝。”
和修研拍了拍他的后背,让自家叔叔接着吐。
“辛苦你了,叔叔。”
“呕!”
和修吉时控制不住的继续呕吐,喰种强大的胃此时脆弱得像个小姑娘。
人类的食物,有毒啊!
和修研送走晕乎乎的叔叔和滴酒不沾的爷爷,自己则揉了揉额角,感觉被灌的酒还没有消化掉,只能站在门口吹一会儿风。
在四周没有人后,和修研才被偷偷开车过来的相原培荣接走。
让相原培荣在一群特等搜查官的眼皮底下来,对方也压力非常大,只能小心翼翼的。
在车上,和修研身上的酒气也很浓,按住脸颊,脸颊都在发烫。
“培荣,你喝过酒吗?”
“啊,喝过……”
“什么味道啊?”
“难以形容,研大人,我不知道人类喝下是什么味道,但是我喝了一口就想吐。”
相原培荣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的体会。
和修研莞尔,而后说道:“下个月的生日宴,记得来参加。”
相原培荣:“好的!”
和修研靠在柔软的坐垫上,兴头一来,话就比较多,身体也十分慵懒,“下次别这么紧张,没人能拆穿你的喰种身份。”
到了金木宅,相原培荣担忧地问道:“研大人,要我扶您进去吗?”
和修研推开门,“不用了。”
他像是解决了一件烦心事,眉目洒脱,干净柔和。
“你要是进去,有人会吃醋的。”
食指抵唇,和修研狡猾地笑了一声,令相原培荣在茫然,明悟,震惊之后乖乖地闭上嘴。
怪不得研大人这段时间不回和修邸!
这才是真相!
第五百章
最后,和修研脸色煞白,在对方的要求下开启了一次羽赫枭的攻击技能。
银白色的鸟羽飘离了枭,梦幻柔美。
对准墙壁,万箭齐发!
不到片刻,训练场专门用来测试库因克武器的墙壁变得坑坑洼洼,墙壁像是被无数利刃切割了一遍,不难想象这样的攻击若是落到人身上,那个人会死得有多惨。
sss级羽赫,足以切断喰种的身躯!
他遍体生寒,朦胧晦涩的一段记忆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似乎自己……曾经……被那么折磨过……
那时眼前全是血。
血色之后的世界,是白色死神屹立在那里,手持武器,镜片下的双眸无悲无喜。
对方手上的武器就是这把枭!
【禁止通行。】
一句淡薄的话语,从记忆的尽头传来。
和修研的手一颤,沉重的武器从手中滑落,在掉在地下之前被身边的人接住。他已经无暇顾及训练场的事情,抱住嗡嗡作响的头部,感觉时空在眼前旋转,思维被扭曲,从室内的场景来到了荒凉的外界,不远处是一条火车的铁轨。
他自己从一个少女的怀里挣扎着爬出来,浑身是伤,残破得如同快要散架的木偶。
在他开口的刹那,气管出现被割裂的疼痛。
疼到令人发疯!
和修研想要捂住喉咙咳嗽,但是陷入记忆中的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站在不远处,而自己血流成河,耳边传来神代利世的哽咽声。
这是哪一天?
什么时候,他竟然被贵将打成了这副模样?
【金木君……】
神代利世如此呼唤着他,与他一起坐在脏兮兮的地上,裙子染血。
两人都狼狈得要命。
当和修研看见那把枭对准自己后,比之前还要强烈的恐惧感淹没了他,就是这把武器!就是这个人用这把武器把他几乎五马分尸!!!
霎那间,他的灵魂都在恐惧和疼痛中尖啸,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绝望。
比父亲死亡,母亲家暴还要来得绝望,仿佛一点希望也没有,即将步入深渊。
这个男人的强大,断绝了他的……前路……
和修研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走出训练场的,又是怎么在头部隐隐作痛的情况下下,被有马贵将拽着手臂拖到了二十四区搜查指挥的办公室的。
当他从那段残酷的记忆里醒来时,他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手上多出一杯温热的咖啡。
和修研终于知晓自己为何抵触羽赫到这种地步了。
压根是被贵将打出来的!
当初是对方奉命抓自己,而叔叔也不是完全无辜的不知情者,叔叔在他战败后,把rc抑制剂注射入了他的体内,然后不顾他的疼痛和反抗带走了他。
他,原来这么不愿意回和修家。
和修研张了张口,喉咙干哑,想要问的事情有很多,可是在看清楚有马贵将风轻云淡的模样后,满肚子的怨气消失一空,心中的怒火也渐渐熄灭。
自己又能怪谁?
叔叔参与了抓他的事情,爷爷给他做了洗脑的手术。
“……”
至此,和修研合上眼眸,不断地想着爷爷今天早晨劝慰自己时的慈祥与温情。
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一个人颤抖的呼吸声。
另一人的声音轻不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他幽幽地说道:“你这么刺激我,不怕爷爷怪罪你吗?”
有马贵将的手上捧着一本《万叶集》,专心阅读,只分给他一点注意力,“这是你迟早要知道的事情,总议长遮遮掩掩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