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孤独里的时候,你不可能不在孤独里。
当你在死亡里的时候,我不可能不在死亡里。
当我在跋涉里的时候,你不可能不在跋涉里。
我不能离开你前往别处。因为我就是你。我要么什么都不是。要么就是你。你是我的另一种表象,另一种状态。我们的关联和纠结深入量子层面,深入“不可切分”的最终层面。我对你的牵挂是永恒的和普遍的。
与其说是人对人的,不如说是物质对物质的,微粒对微粒的,基本元素对基本元素的。
它远远超出今生和人身的藩篱,更不用说是男女的藩篱。
所以,无法安慰。只能自证自解。
(四)
从安眠药带来的濒死痛苦,和随后20多个小时的各种不适中摆脱之后,我的求死之心,已经淡薄了下去。
我晕晕乎乎地爬了起来,叫了一份外卖,吃了半碗白米粥,然后去洗了个澡,把身上难闻的死亡的余味清洁干净。
当我重新回到床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我们在博桑时,那位藏族老师送给你的两本书,一本是密勒日巴尊者的传记,而另一本,我想起来了,就是说死亡的过程后死后中阴境界的书,它详细介绍了从开始断气到结束中阴之旅,前去六道投胎的过程。
当时我虽然是把这书看了一遍,却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觉得它说得真的是很详尽真切,绝对不像是捏造的。
我现在特别需要再看这本书。
我镇定了一下,清醒了一下头脑,开始回忆这本书现在在何处。
我想起来了,这本书,我们从博桑回来之后,你把它放在我购买的那些历史大部头一起了。它现在应该和所有的那些大部头典籍一起,放在你为我租用的银行地下室的保管箱内。
于是,我再也无法在溪源住下去了。
第二天,身体恢复了一些之后,我便匆匆买了回程的车票,赶回了银行所在地,到那个地下室里,打开保管箱,找到了那本书。
我带着这本书回到了自己的住宅,急不可耐地翻开验看它。
我惊讶地发现,在断气和意识消失之前的所有部分,它都写得精确无误!的确就是我自己亲身所经历的那样的!
那么,可否就此推论,它后面的部分,也完全是如实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