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远流宗室,还牵涉到一个问题,就是皇室存继,虽说太上正值壮年,太子亦是康安,可观我大明两百余年,这血脉如何存继,若是他日有君上如武宗般暴死无后,何人继统,如若宗室皆封建于异域,皇上、朝廷不了争各宗,如何选择新君?”
“不错,这确实是个问题,当年清虏入寇,我大明之所以一年而丧江南,正是因为继统之争,从弘光到隆武再到永历,其间可谓是纷争不断,“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说的虽好,可实际上却是漏洞百出,若非如此,又岂会有我大明内乱,让清虏捡了便宜?”
提及从甲申年之后,因为皇位继统之争,引发的大明内部的混乱,两人皆是一阵感叹,良久之后,顾言武才说道。
“所以,这些都是问题,如果不能将这些问题解决,即使是陛下愿意将诸子封于夷地,恐怕也不会轻易大动干戈,诸藩确实可屏卫皇室,可若是没有章法,恐怕双将现当年鲁王监王,唐王继位的纷争。”
““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这是皇明祖训。”
朱大咸点点头。然后说道。
“又岂是你我所能轻言,况且,除此之外,又怎么可能还有其它的什么办法?”
父死子继,兄死弟及,天下之通义也。
“不是要找其它的办法,而且要明确一些事情,我大明是嫡长者继位为君,可若是只有嫡长留于京中,那么万一有意外,嫡长无后,谁人为君?这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皇上的子嗣都已经封到海外夷地去了,也许往返需要一年。国不可一日无君。
“难不成,要像戏文里说的那样,先封诸子,然后再来个先到者为君?”
当然,这是戏言,所谓的“先到者为君”,不过只是戏文里世宗继位的戏言罢了。
“嗯。”
沉吟片刻,朱大咸说道。
“既然陛下可以太子封府北京,令其守北,那么亦可以二皇子设府南京,待太子有子嗣后,二皇子再就国夷地,如此宁人以为如何?”
如果朱明忠听到这番的话,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恐怕就是这个二皇子是“备胎”。不过对于顾炎武而言,朱大咸的这个建议,虽说有其不足,但是却也有它的可取之处。在诸子远封夷的情况下,本土确实需要留一个“备胎”。
“既便如此也还有一桩难处——就是将宗室远封夷地的情况下。单单是护送眼下三十六宗室就国这笔开支恐怕绝非小数,况且,不可能让宗室赤膊上阵吧,朝廷恐怕还需要复各藩藩卫,而且还要助其建城,甚至助其讨伐……如此倾国力封建诸藩,其之土地、赋税却皆非大明所有。这笔开支要如何向天下交待?”
大明每每有藩王就国,耗银又岂止数十万两,这一下让三十六个宗亲就国,上千万两的开支,虽说朝廷现在能负担得起,可是终归需要向天下人交待。
“按我大明定制,亲王禄,一年万两万石,即便是花上几十万两,也不过就是其亲王数十年之俸禄,更何况其子女郡王、将军皆有俸禄,朝廷暂时是出了一笔银钱,可是却也是一劳永逸,自此之后,再无须负担宗室俸禄,这样,也算是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不是?”
这么解释之余,朱大咸又说道。
“其实,令藩王就国,最关键的恐怕是人,而非国!”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军正司。
直到兴乾三年,对于外界来说,军正司仍然是一个负责军法维持的机构,那些穿戴军装,袖上戴有“军正”袖章的军正,对于军人来说,依然是种威慑。但凡是有镇守驻军的地方,都有巡逻的军正,负责处置军人违律,毕竟按照大明的律令巡检无权逮捕军人,这也使得街头的巡捕对于军人没有任何制约能力,只能依靠军正维持。
不过,军正司还有一个职能,就是守卫与情报,它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大明旧时的锦衣卫,不仅负责皇宫以及京中要害部门的守卫,同样也负责收集、分析情报。
不过因为这一事务本身就极为隐密,所以对于外人来说,根本就不知道军正司有着这一职能,当然,对于曾经身在其中的官员来说,自然知道军正司的这一职责,也正因如此,张峰扬每一次在街头看到巡逻的军正时,都会去想,他们中的一些优秀者,会不会在将来进入二部。
二部,就是军正司情报处,也是大明最重要的情报机构,也就只有海军才有自己的情报处,但是军正司的情报简报却可以直接递到陛下的面前。
但是,这一切对于张峰扬来说,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他现在只是一名巡检,在中都分成了十三个区,每个区都有一名巡检使,每名巡检使麾下都有15-20名巡检,每个巡检负担一队巡捕,而他并非是负责街,而是侦缉队巡检,负责侦破案件,这份工作很繁琐,但在他看来,却与过去的工作有着它们的共通之处。
同样需要大量的情报、分析,然后进行判断,不过,在很多时候,有些案件最终都会成为无头案,最近他正在忙活的这个案件,就让他没有丝毫头绪,所以才会又一次来到的案发现场,坐在这茶摊上趁着喝茶的功夫,理顺一下线索。
“张巡检。”
突然,一个陌生人坐到了他的面前,这人二十几岁的模样,相貌堂堂一身读书人打扮。
“你是?”
有着过人记忆力的张峰扬,相信自己没有见过他,便微笑道。
“你是?”
“张巡检可记得阿瓦的故友?”
阿瓦的故友!
对方的提醒,让张峰扬的眉头猛然一挑,然后沉声说道。
“哦?故友?是何故友?”
对于张峰扬来说,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他只是七品的巡检,这还是因为这里是中都,如果是其它府城的巡检,可能只有八品,若是县城,不过只是九品。
“当年张巡检可以对那位许下过诺言的,不知巡检可记得当日之诺?”
来人又一次提醒着张峰扬。
是什么承诺?
张峰扬自然记得那个承诺,但,那又何意义呢?毕竟早已经物是人非了。而且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在下是桂王府家臣潘仁远,不知巡检可否记得桂王?”
谁又会忘记桂王,即使是桂王自行“藩禁”,自从入京之后,除非有旨,否则就绝不会主动离开王府,在京师也没有几个人会忘记他,毕竟,他的身份太过于特殊,太过于特别。
当然对于一般人来说,他们自然不会过问桂王,可但凡是会记得这位的,地位都绝不是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