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儿子,这次可得打准一些……”
坐在炮架上魏刚的眼睛盯着卡于炮架表尺,瞄准着四里开外的清军,能不能打过去,他并不知道,他所需要的只是把炮弹打过去。至于其它,就交给老天爷了……
瞄准完成之后,他的手向后面一伸,
“鹅毛管!”
一根白色的鹅毛管被送到他的手中,与此同时,3炮手已经用铁钎插入了炮尾火眼内,铁钎刺穿了火药包,随后鹅毛管被装进火眼,鹅毛管内装有火药,相比于引火绳,用鹅毛管点火的速度更快。
“一炮完备……”
“二炮完备……”
每当一门火炮完成射击准备的时候,炮长们都会举起手,大声的报告着,此时,六个炮手都是按照规定分立于火炮两侧,只待命令的下达,就会点燃火管向敌军开炮。
当炮长们把目光投向远处的营长时,骑在马上的王良平则扭头看着身后,他的眼睛盯着指挥,而指挥则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着。
“长官,炮兵已经做好准备了!”
“嗯!”
默默的应了一声,许大勇点了下头。
“开炮吧!”
这边一声零下,那边的旗手立既挥动手臂,发出了开火的旗语,
“开炮!”
在命令下达的瞬间,一直盯着营长的魏刚立即拿起引火杆,将引火杆的那燃的火绳绳头往炮尾一点,
“兹……”
伴着一阵白烟,喷出一团火焰,下一瞬间,一声猛的炮响在耳边响起,在炮响的同时,“叮砰”炮管内部传出的清脆的膛音,只震得魏刚和战友们双眼一阵刺痛,这是青铜炮特有的声响,是炮弹刮擦炮膛时的声音,似铜钟般的声响刺耳且尖锐。既然是在炮弹出膛、炮尾后退之后,这种强烈而尖锐的“叮砰”声仍然在空气中回荡着,这些刺耳的声音让炮手深受其害,甚至时不时会有炮手因此耳朵出血。
不过在这个时候,炮手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几乎是在炮架后退的瞬间,手中拿着炮弹和膛擦的两个炮手已经冲到炮前,在火炮尚未完全复位的时候,三四炮手还在推动着尚未完全稳定的火炮复位时,二炮手已经把沾着水的羊毛弹擦塞进了炮膛,弹擦上的水熄灭了膛内火星,同样让炮膛冷却下来,几乎是在火炮复位的瞬间,另一发炮弹已经塞了进去。与此同时二炮手已经调转让弹擦,用另一头将炮弹捅进炮膛。
甚至就在他们完成装弹的时候,第一轮打出的炮弹还没有飞到目的地,仍然在空中飞行着,而此时的清军,在看到忠义军炮兵开炮时打出的那一团团白烟时,大都是一脸茫然,甚至就是图海自己,同样也是一脸的迷惑。
“谢千总,这么远没问题吧?”
在看到明军炮兵开火时的白烟后,图海又特意问了一遍。
“回主子,四里半,就是那炮子长了腿,也打不过来!”
谢朋的语气极为自信,骑在马上的他,更是动都不动看着从空中飞来的炮子。
“主子,你老就放心吧!”
又一次,当指挥的喝问声在耳边响起时,王良平仍然在心中盘算着。
每一次发射之后,需要将火炮推回炮位,然后再装弹,然后……
“到底是多少!”
已经有些耐不住脾气的许大勇又一次大声问道。
“最快应该可以打四轮……”
被喊到的王良平在心里核算了一下,立即回答道。
“报告指挥,最多96发,如果能提前装弹,以点火时间算起,第二轮、第三轮不调整射角,估计能打四轮或者三轮半!”
估计能打四轮或者三轮半!
王良平的回答,让许大勇沉思片刻,然后用力的点头说道。
“够了!王参谋!”
转脸盯着王良平,许大勇语气严肃的说道。
“现在,我命令你,亲自到炮兵阵地上去,指挥他们用最快的射速把炮弹打过去,全部打榴散弹,可以吗?”
“指挥,四里是九斤炮的最大射程!”
王良平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这个距离,根本就打不过去,而且木质信管只能燃烧十秒,标下以为……”
原本想说他觉得木质信管十秒的时长不一定够的时候,却只听指挥说道。
“十秒,差不多了,既然是不够,也就是差个十几二十丈的事,这样炮弹炸开了几千个铅弹扫过去,威力更大!至于射程不够……”
冷冷一笑,许大勇盯着清军的阵形说道。
“你不会……”
尽管并不是炮兵军官,但是作为高级军官,许大勇有机会参加一些比较特殊的演习,除了军队中的炮术演习之外,他还有机会旁观工厂里的火炮试射,相比于军队,工厂里的试射,往往是尽可能的挖掘出火炮的最大潜力,而现在,他所需要就是挖掘出火炮的潜力。
“什么?”
张国言看着面前的王良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分钟,往死了打,我能打出两轮半,快的能打出三轮,可,可要是这么做话,炮架很有可能不稳,到时候……”
“到时候,自然有我负责,你只需要服从就行了!”
作为中尉的王良平,看着张国言直接说道,若是在平常,或许他会对其客气一些,但是现在却不行。
或许是他是野战炮兵营的营长,按军衔比王良平还高出三级,但是王良平现在却是代表指挥前来接替指挥权的,他所能作的只有服有,要不然军正队会随时抓拿他,不服军命,这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