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束阵型,准备突击!”宇文宪的将令再一次下达。
北周骑兵开始以宇文纯、宇文宪和尉迟迥所在的位置为核心集结,一个又一个骑兵突击时候的三角锥阵型展露出来,只不过相比于之前宇文纯催动兵马前进时候那个庞大而有些不规整的三角锥,这些人数更少但是更多的阵型看上去分外的严整,上万骑兵能够在飞扬的尘土之中如此短时间内布下这样的阵型,已经足够令人刮目相看了。
“命尉迟老将军坐镇中军,右翼由某来统带!”宇文宪大吼一声,一甩马鞭,战马嘶鸣一声,旁边的亲卫也纷纷掉转战马,这一小队人在已经停下的中军前飞驰而过。
还不等宇文宪的将令传到,右翼的尉迟迥就已经带着亲卫向中军移动,显然在看到宇文宪将旗移动的时候,他就已经揣测到了宇文宪的心思。多年的战场配合已经让他和宇文宪之间有了默契。
“稳住阵脚,有劳老将军了!”宇文宪和尉迟迥在中军阵前擦身而过,宇文宪朗声喊道。
“敢不从命!”尉迟迥的声音同样洪亮。
不管眼前的这一场大战到底因何而起、又到底会是怎样的结局,现在他们都已经身在其中,容不得丝毫的犹豫,只能尽最大可能先将这一场仗打赢了再说。
在中军阵前勒住战马,尉迟迥下意识的回头,宇文宪已经带着亲卫融入右翼突击的骑兵之中,而右翼骑兵也再一次加速,逐渐保持和左翼平行。
而尉迟迥的目光旋即越过骑兵阵列向前看去,沿着桃林塞外的山坡,杨坚所部已经将战线拉开。
绝对的防守阵容,显然杨坚对于宇文宪一贯的作战方式很熟悉,所以很果断的选择了防守,只有咬着牙支撑住宇文宪的进攻,才能够找到一线生机,若是直接和宇文宪以攻对攻,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宇文宪显然也没有和杨坚多废话的意思,他就要用一场彻头彻尾、堂堂正正的胜利来告诉杨坚,谁才是北周的主宰。
杨坚笑了一声:“这个宇文宪,永远都是一副急脾气啊。”
顿了一下,他也是一挥手:“左右两翼展开,弓弩手前顶,准备结阵迎敌。”
一面面令旗舞动,传令兵策马向着各部飞驰,一条条命令飞快的传达下去。而原本安静的军阵随着命令的下达开始向两侧移动,一面面大旗迎风飘扬,森然军阵沿着山脚展开,并且在整齐的口号声中逐步向前移动。
相对应的,宇文宪所部左翼在前、右翼侧后,整支军队更像是挥动的弯刀,直直的砍向前方这一面盾牌。
在杨坚之前制定战术的时候,高熲就已经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杨坚显然并没有打算和宇文宪硬碰硬,之前所有挽起袖子和宇文宪对阵的都已经战死了,杨坚并不傻,几斤几两他还是掂的清楚的。
也正是因宇文宪本人以及其部下强悍的进攻和突破能力,所以宇文宪会布下什么样的阵型、采取什么样的进攻方式,几乎是可想而知,杨坚眼前的这一座军阵就是针对敌人的进攻而布下的。
单纯的收缩防御,或许让军阵丧失了一定的反击余地,但是却足够让任何的进攻都受到阻拦。
这和杨坚一贯的作战经历和作战风格有很大的关系,相比于在北周大军之中一向安排在左翼突击位置的宇文宪,杨坚一般统带右翼或者后军,其作用更多的是承担敌人左翼的进攻并且稳住阵脚,显然这样的经历让杨坚更擅长于防守。
“一个是单纯的进攻,一个是单纯的防守,只是不知道这大周最锋利的矛和最坚硬的盾,到底孰优孰劣?”高熲忍不住喃喃说道。
而与此同时,前方的宇文宪所部已经越来越近。
数千名晋阳骑兵奔驰在最前面,犹如一朵乌云席卷过大地,所有的风尘都因此而起。这些在和突厥人长年累月的厮杀之中成长起来的骑兵,显然并不将前方的这些步卒放在眼里,他们要做的,就是突破、再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