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居正恋栈权力,不肯放手让皇帝陛下亲政,如此权贼人人得而诛之。
政治有时就是这么直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沈纶甘愿把自己抛出去吹响反攻张居正的号角。如果能够助小张阁老上位,便是牺牲他一人又算的了什么?
沈纶不但是一个固执的政客,还是一个文采斐然的墨客。
很快他就写好了奏疏,捧着奏疏的双手浑身发颤。
那分明是大业将成前的颤栗!
沈纶写好奏疏将绸布卷好放在一个竹筒中,沉声吩咐道:“备轿,去小张阁老府上。”
万历六年,对大明朝廷来说可谓是个十分不顺的年份。
三月,首辅张居正回乡葬父。
七月初六,大学士吕调阳致仕。
而就在吕调阳致仕前四天,前首辅高拱在新郑家中安详离世,享年六十五岁。
作为高拱的得意门生和衣钵继承者,张四维自然悲痛欲绝。
消息传来后,张四维难抑悲恸心情,向天子称病告假。
这一个多月来张四维既不上朝也不去内阁当值,而是独自窝在家里感怀高先生。
是夜,大雨滂沱,似要撕裂大地一般。
张四维依旧蜷缩在屋中,靠着软榻独自一人翻看着高拱留下的文集。
只是物是人非,他张凤磐仍在,但世间再无高肃卿。
“老爷,户科给事中沈纶沈大人求见。”
张四维愣了一愣,这么晚了沈纶来找他做什么?
“快把沈大人请进来,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莫要冻坏了。”
张四维套了件外衫,坐起身来点燃了香炉,又沏了一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