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慎言!”有人打断道。
这个姓张的书生惊了一惊:“是我疏忽了!”
“好了,好了,说说秋试吧!赵兄,今年初秋解试,以你的学问,解元看来是手到擒来了。”
那青衣男子摇摇头,从船头回到船内,盘膝坐下,说道:“比我有学问的多得是,解元不敢想,不敢想!”
话虽如此,但他眼中却是精光闪烁,显然是志在必得。
“唉!虽然唐皇给了我们寒门晋升的机会,但豪门大家依旧把持着国家命脉,即便是看似平等的科举,有时候也不是平等。豪门,只会为了自己家族兴衰,哪会顾及黎民百姓,这次解试,绝不能让豪门拔得头筹,我辈还需努力!”
这时候,小船正好路过一处废墟,其中一人指着那片残破的建筑说道:“我听说这乌衣巷里有个生员,明德书院的弟子,很有些学问,赵兄,那人可能是你今年的劲敌啊!”
“乌衣巷?这是王谢两家的祖屋,可惜,物是人非,偌大的家族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想当年这两家是何等的繁荣,满朝文武大半都是出自此二家,现在,不说也罢!”
“你所说的那个生员不会是谢鸿吧?此人不足为虑,体虚多病,而且终日为温饱奔波,哪有心思读书养气。”
“此人我倒是也知道,有些自负,与我等寒门子弟不合群,那豪门子弟也不待见他……虽然他是谢氏后裔,但比之我们寒门子弟还要落魄啊!”
朦胧月光映照着清清的河水,小船从乌衣巷前悄然进入夜色之中。河水缓缓流淌,江流坐在大水牛的背上,看着岸边一大片的废墟,破屋荒草,断垣残壁,不堪入目。只一间小屋坐落在水边不远,还有些人气。水渍斑驳的墙面上,尽是青绿色的苔藓痕迹,还有些爬满了常青藤蔓,只露出开在临河一面的一个窗户。
此时已经入夜,除了河中的蛙声,远远传来的犬吠,再也听不到半分声音,只有东头一个窄小的窗洞里,透出昏黄的灯光,还有一声声的咳嗽传来……
从窗户往里看,仅见一桌一凳一床,桌上点一盏黑乎乎的油灯,勉强照亮着三尺之间。长凳上搁一个缺个口的粗瓷碗,碗里盛着八九个罗汉豆子。一个身着破旧长袍,须发散乱,望之二十来岁的男人坐在凳上,手捧着一卷书,守着旁边的药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