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良算得倒是周全,他算准聂清手中兵马强盛,哪怕是亲爷爷也不敢拿乔作妖。
千算万算没算到聂军败得这么惨,那颗野心又活过来了。
所幸聂清态度强硬,倒是没让对方得逞。
纵使如此,中诏境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局势又一次变得混乱。
忌惮聂氏的小诸侯趁势雄起,瓜分聂氏占据的肥肉,聂氏内部都想趁着这个机会从聂清手中夺权,依附聂氏的势力也生出了自己的心思……一时间,局势风起云涌,聂清感觉自己坐在一艘扁舟上,周遭是辽阔的海洋,狂风咆哮、电闪雷鸣,惊涛骇浪要将他撕碎……
“我们舒服休整一阵子,让中诏自己内斗消耗得了。”
因为中诏大乱,姜芃姬趁机打包数百个探子过去打听消息,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收到新鲜出炉的八卦情报。正如亓官让等人分析的那样,中诏现在可是乱成一锅粥了。哪怕他们都知道姜芃姬才是最大的威胁,应该结成同盟抵抗她,但只有少数几个喊喊口号,没有付诸实践。
“全都是一群眼皮子短浅的庸人。”姜芃姬知道人都有趋利性,恨不得一人独吞天下所有好处,真正清醒有头脑、抵抗得了利益诱惑的人只是少数,“临死之前都只想着自己……”
不论古今,似乎这种人才是大多数。
姜芃姬就记得前世某次任务,去一颗爆发战争的境外星球取一份机密文件。
叛军、民军与官方政府军三方混斗,互相敌视。
姜芃姬过去的时候,民军集结火力围攻一座叛军占领的一级城市。
破城之时,抵抗的叛军不多,更多的叛军跑去媾、、和、杀人、酗酒、斗殴、豪赌……
哪怕危机临近,大多数庸人还是顾着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学着团结与敌人死斗。
不知道是不是觉醒的影响,姜芃姬感觉近日越发难以静心。
“漳州那边可有进展?”
数日之后,樊臣等人带着残兵归来,他不顾伤势第一时间去见聂清请罪。
聂清这会儿比之前清瘦了不少,原先的衣裳穿在身上都显得空荡荡了。
当对方上前将樊臣扶起的时候,樊臣都能感觉到对方双手有多么干瘦。
樊臣红着眼眶道,“罪臣有愧,不敢起身。主公近日清瘦太多,斗胆恳请主公顾全己身。”
聂清哪里真会让樊臣请罪?
根据有限的情报,聂清仔细看了湛江关一役的内容,深知战败的锅甩不到樊臣身上。
在聂清坚持下,樊臣还是颤巍巍起身了,脚步蹒跚地在席垫落座。
聂清仔细询问湛江关一役的细节,樊臣所知的内容自然比信使更多。
听了樊臣客观的叙述,聂清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两分。
“此次战败,怨不得任何人,只能说我们棋差一招,算计不成反被利用。”
聂清也知道,湛江关一役若是能赢,相当于强行打开前往东庆的大门,姜芃姬另一部分兵力被杨涛拖住,根本赶不及回援。利用好时机,未必不能全盘接收姜芃姬的势力,可惜了。
樊臣惭愧地道,“此事还是罪臣无能,若是那时能阵前杀了柳羲,兴许就不会……”
他详细说了姜芃姬带兵偷袭却踩中陷阱的事儿。
因为姜芃姬出现在前线,樊臣才笃定姜芃姬这边没有发现他们的计谋,更不曾向卫応示警。
这也是樊臣为何这么愧疚自责的主要原因。
若是他早点发现不对劲、要是他统领的兵马能杀了贼首,结果都会不一样。
聂清听后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以自身做诱饵,这位兰亭公也是个不要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