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道,“兰兰当然不差,可距离亓官文证的标准还差了那么一截,他不会轻易松口的。”
未来要是成婚成家了,孙兰还是这么软糯的脾性,亓官让会给他好脸就怪了。
如果不是孙兰瞧上了亓官静慧,孙文也不会那么拼。
现在拼一些,以后去亓官让跟前提亲也少受点儿刁难。
孙兰:“……”
有点儿绝望!
过了一会儿,孙文问他,“兰兰,要不要跟着爷爷一道随军历练?”
军旅生活最能磨练人,不求孙兰能性情大变,好歹磨一磨,让他刚毅一些。
孙兰诧异地指了指自己,“孙儿可以么?”
他还是金鳞书院在校生,院长夫子会放人么?
孙文道,“爷爷去求一求主公,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到了军营,爷爷就不能随时随地照顾你了。军营不比家里,你会碰见什么难题、吃什么苦头,你心里都要做个准备,别喊苦喊累。”
孙兰摇头道,“孙儿不怕吃苦。”
爷孙谈话完毕,孙兰这一夜都睡不着,第二日去了学院忍不住跟亓官静慧兜底。
当然,他是没说自己喜欢对方,或者爷爷想让她当孙家孙媳妇,只说为了历练去随军。
亓官静慧道,“怎么突然说要去军营?”
孙兰不好意思地道,“兴许是爷爷觉得我性格太软了,立不起来,去军营见见世面也好。”
亓官静慧问他,“学院课程呢?”
孙兰道,“我预备带上一年的功课,尽量不落下。”
剥皮萱草?
点天灯?
孙文声音不重,但言语中的杀意却要刺透耳膜,孙兰忍不住颤了颤。
“爷爷?”
他露出些许畏惧的神色,这般阴鸷又锋芒毕露的爷爷,他太陌生了。
孙文收敛气势,轻叹着轻抚孙子的长发,这孩子还未加冠成年啊,他是怎么都放心不下。
孙兰紧张道,“爷爷不是说仇人是聂氏子弟?聂氏?爷爷不要胡来,孙儿就您一个亲人了。”
爷孙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相较于报仇雪恨,孙兰更希望爷爷能长命百岁,这比什么都重要。
“兰兰,你也不是小孩儿了,如今也是个少年郎了。”孙文语重心长道,“若是家中没有遭逢巨变,你父亲母亲也该给你相看媳妇,订一桩亲事,待女方及笄成婚,紧接着加冠成年……”
孙兰听红了脸,他还真没想这么多。
“爷爷知你心善,若是可以,你单纯一世又如何?可生老病死,任凭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谁都逃不开这个结局。爷爷也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能陪着你多久,帮衬你多久。待爷爷走了,爷爷的兰兰该如何?你要知道这是什么世道,如今是乱世!诸侯博弈互倾轧,天下苍生皆蝼蚁。主公势强不假,可世事变化无端,谁能预测未来局势如何?爷爷如何放心?”
“爷爷不要说这话,您必能长命百岁的!”孙兰嚅嗫着道,“孙儿不会辜负爷爷期许的。”
孙文哑然笑道,“爷爷也想长命百岁,不仅要看着兰兰成婚冠礼,还想瞧着你儿女成群呢。”
孙兰这些年吃穿用度都是上佳,营养跟上了,正逢抽长个子的年纪,脸上的婴儿肥也渐渐消失,添了几分少年郎的青涩。假以时日,必会成为不少闺阁女子心目中的梦中郎君。
“那聂氏”
孙兰那双黑葡萄般黑亮的眸子盛满了期待。
孙文不避讳地道,“主公有意对南盛杨涛动兵,杨涛派人去向中诏聂氏寻求结盟,爷爷这些年待在北州歇得够久了,骨头都懒了,也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免得让人小瞧了去。”
孙兰道,“谁敢小瞧爷爷?再说……行军打仗那么辛苦,爷爷年纪也大了……”
让年纪奔五的老爷子随军打仗,光是漫长的行军就够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