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丞夫妇不知所以,正暗自猜测她的来意呢,不曾想听到姜芃姬提到了府中的幺女。
夫妇二人皆是人精,怎么会不明白姜芃姬的来意?
这是打算给庶弟柳昭说亲事啊。
哪怕柳昭是庶出子,奈何这小子知道抱大腿,婚姻市场上面,还挺炙手可热的。
“兰亭公的意思,老夫已经知晓。柳三郎君自然不错,老夫也曾见过。”程丞道,“儿女姻缘虽是父母做主,但也要看孩子们的意见。倘若小女有意,老夫自然愿意与兰亭公攀个亲家。”
程丞先生的女儿自然是定过亲的,不过定亲不久就黄了。
当年,黄嵩明里暗里希望程丞依附自己,奈何程丞有脾气,不肯答应。
谁料亲家趋炎附势,他们见程丞拒绝了黄嵩,生怕黄嵩迁怒自个儿,主动找了借口退了婚事,险些没把程丞气个晕厥。后来,程丞在姜芃姬这边站稳了脚跟,姜芃姬的发展也是一日好过一日,亲家又厚颜贴上来了。直说自家儿子心悦她女儿,整日茶饭不思,非卿不娶,程丞又被恶心了一把。因为这个事儿,程丞夫妇也不好给女儿继续说亲,干脆再留两年。
柳昭这小子,程丞也见过。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柳昭没什么野心,一个“富贵闲人”是跑不掉的。
家庭结构简单,主公也开明,自家女儿嫁过去不用受委屈。
程丞心里很满意。
他也没隐瞒姜芃姬,主动说了这桩细节。
姜芃姬道,“这无妨,本就是这些人厚颜无耻,他们再敢胡言乱语,以后找个理由打发了。”
程丞在丸州的地位不低,但实权是真的没有多少、他还是耿直之人,难怪小人欺负他。
只要程家幺女点头,这桩婚事便算稳妥了。
他以为要磨一番嘴皮子,谁料他刚说,女儿便答应了。
“女儿,这毕竟是终生大事,为父也不强求你如何,全看你喜好,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答应太快,他有点方。
“柳昭么,女儿也是见过的,脾性不错,倒也不失可爱,总比旁人好拿捏一些。”
总归要成婚,她也不忍父母为自己的婚事发愁,碰见个合乎眼缘、后台又硬的,嫁了也好。
柳佘道,“话不要说得太满。哪怕你我结盟,如何轻而易举杀掉一个与神比肩的人?”
“神?呵——”姜芃姬冷漠道,“丧家之犬罢了!除了狺狺狂吠、东躲西藏,还会做什么?”
柳佘:“……”
说得有理有据,他无法反驳,毕竟系统主体目前的状态的确如此。
柳佘面无表情地道,“既然如此,多余的废话我也不多说了,祝你好运。只盼你能得偿所愿,莫要与我一样,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痛失所爱……我说错了,你也许根本就没‘所爱’。”
姜芃姬托腮道,“谁说的?我这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可人儿,怎么可能是单身狗呀。”
柳佘忍无可忍地道,“你可闭嘴吧!”
姜芃姬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她还是头一回看到柳佘近乎崩溃的模样呢。
柳佘道,“据目前所知的消息来看,那人藏匿在你的身边,极有可能在你亲近之人的身上。”
一个不慎,姜芃姬便会失去对方,看她还笑得出来笑不出来。
“我当然知道,我也大致锁定了目标。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抢走我的东西和人!”
姜芃姬说得自信又自负,柳佘忍了忍,终究还是没说出打击嘲讽的话。
辞别柳佘,姜芃姬提着忐忑种蘑菇的柳昭离开。
“阿姐,你和父亲谈了什么呀?父亲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姜芃姬道,“谈了一些成人的事情,小孩子别多问。”
柳昭瘪了瘪嘴,努力按压内心的好奇,免得好奇心害死猫。
“关于程家幺女的事情,你是认真的?”
姜芃姬口气愉悦,没有不快的意思,柳昭却不敢大大咧咧应下。程家幺女的父亲可是程丞,程丞在整个丸州集团占据的隐形分量,柳昭也不敢去沾惹,免得惹来不必要的猜忌。
柳昭苦涩道,“那不是、那不是为了搪塞父亲逼婚么?再说了,程家幺女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哪里会没有定亲啊,小弟不过是随便一扯,当个挡箭牌罢了。父亲不会久居丸州,等他回去崇州养老,小弟就算逃出生天了。阿姐,你莫非嫌弃小弟开销太大,急忙将我赶出去吧?”
柳昭在崇州啃柳佘,在丸州啃姜芃姬,每月的月例可不低。
他有理由怀疑姜芃姬是嫌弃他太能花了。
姜芃姬没好气地踢他小腿,速度慢、力道轻,不然柳昭非得断腿不可。
“柳昭,你是不是个男人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顾虑那么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