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弄巧成拙。麋竺估计也是懵了,所以这才启用紧急通道,不惜代价,以求把消息尽快送回来。信息的及时传递是有代价的。青州、徐州现在一团糟,邮驿系统形同瘫痪,孙策只能安排人带着马匹在驿站等候,一有紧急消息就按照紧急等级的不同以不同的速度传递,像这种消息是不惜马力的全速奔跑,一道消息传回来,可能就要跑死几匹甚至十几匹马的代价。马的价值是一回事,短时间内无法增补才是问题,如果再有同样的消息,就没法迅速传递了。
换句话说,这种传递方式是不可持续,一次性的。
鞭长莫及啊。看着低声议论的军谋们,孙策感慨不已。如果再等几年,有能力将太史慈安置在幽州,他也不至于这么被动,看着幽州出了意外却无能为力。
郭嘉等了片刻,轻咳一声。军谋们立刻安静下来,齐唰唰地看着郭嘉。
“人力有时而穷,幽州远在千里之外,公孙瓒、刘虞都不是将军部下,做出意外之举在所难免。我们关心的不是他们的生死存亡,而是幽州局势变化对袁绍的影响,进而对我们的影响。不管幽州的形势如何变化,结果无非是两个:要么,拖住袁绍;要么,被袁绍控制,助袁绍南下。兵法有云:不可胜在我,可胜在敌。我们现在收集到的信息不全,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那就做最坏的打算,以公孙瓒被袁绍击溃,幽州落入袁绍掌握之中进行推演。辛苦各位,所有假期从现在起取消,所以人分成三组,幼平领一组,仲嗣领一组,剩下的一组由我直接负责,两组推演,一组休息。”
“喏。”军谋们轰然应诺,虽然大多是文士,却自有军中气势。
郭嘉转身,对孙策施了一礼。“将军,形势紧急,军谋处提前结束假期,剩余假期请予调休,并按制度进行加薪补偿。有些军谋省亲未归,臣请求,允许他们携带家属回营暂住,以全天伦,公私两顾。”
孙策点点头。“同意,一切按既定制度办。因公废私的军谋皆增记一次功劳,所有人都可以将家属带入营中,由辎重营统一安排食宿。”他起身肃容,目光扫过所有军谋的脸,躬身道:“辛苦诸君。”
军谋们又惊又喜,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异口同声的说道:“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孙策将信将疑,下意识地看了袁权一眼。袁权也正盯着孙策看,同样一头雾水。郭嘉见状,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将军,准备好了吧,我们走吧,军谋们还等着呢。”
孙策想起正事,连忙点头答应,和袁权说了一声,跟着郭嘉出了卧舱。袁权迟疑了片刻,追到门口,叫了一声:“将军,要准备夜宵吗?”
孙策很意外。有紧急军务,附近的军谋都召过来了,这次会议肯定时间不会短,准备夜宵是不用在交待中的事,以往袁权根本不用问,直接去准备,今天怎么会多此一举。他也没心思多想,随口说道:“自然,今天人多,多准备一些。”
“知道了。”袁权掩上了舱门,喜上眉梢,双手交握在胸前,来回转了两步,忍不住心中兴奋,低呼了一声:“果然妙不可言。”
“姊姊,你说什么?”榻上的麋兰撩开帷帐,慵懒地趴在榻上。
袁权走到榻旁坐下,捏捏麋兰的鼻子。“你听夫君的声音,与往常可有什么不同?”
“没有啊。”麋兰茫然。“就是……响了点?”
“嘻嘻,你啊……”袁权将双腿收了起来,抱在胸前,下巴搁在膝盖上,两眼发亮。“其实我开始也没注意,还是郭祭酒见微知著,一眼看破。妹妹,你没注意吗,夫君话音已经微露金玉之质。”
麋兰略一思索,也吃惊不小,伸手掩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姊姊,你是说……通神明?”
袁权掩饰不住笑意。“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是吧。妹妹,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去商量天下大事,我们就商量这闺房之内的大事。如果夫君真能得道,我们说不定也可以鸡犬升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