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有余。”
“可曾向许太守汇报过山贼的情况,请他派兵征剿?”
葛生苦笑。“王郡丞在此,他最了解情况了,将军不妨问问他。”
王珍连忙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吴郡这几年虽然大体安定,但前任太守盛孝章身体一直不佳,常常不能视线,许府君之前任吴郡都尉,并不负责阳羡一带,上任之后励精图治,平定铜官山山贼已在计划之中,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
“既然许太守事务繁忙,不如我为他代劳,剿了这些山贼,如何?”
王珍正中下怀。“将军用兵如神,如得将军相助,自然求之不得。”
孙策一边捻着手指,一边说道:“我很愿意为许太守分忧,也想为本郡父老出一份力,可我毕竟不是吴郡太守,越郡征讨,这钱粮得吴郡为我出吧?”
王珍和许淳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会心的微笑。许淳拱手道:“若能得将军出手,剿灭这些山贼,我愿出钱两千万,稻米一万石,助将军一臂之力。”
孙策欠身施礼。“多谢许公慷慨。不过山贼盘踞山中,征讨不易,没有两三个月解决不了问题。一万石米虽然不少,恐怕还不够。”
王珍之所以极力推动这件事,并不是想为许淳出气,他是想让孙策进山剿匪,免得他对吴县不利。没曾想一出事,孙策的第一反应却是接管阳羡。
阳羡是县城,没有正规的驻军,如果有事,需要临时调派县吏上城,还需要各家部曲支援,所以阳羡诸家都有数量不等的部曲,实力比县长还强。可是县中大户大多在这里,脱身不得,阳羡几乎是一座空城,就凭县长和那几个县吏,哪里是孙策的对手。
王珍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船被烧了,货被毁了,孙策也被激怒了,看似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唯独最后的结果失控了。孙策暴跳如雷,谁敢惹他,弄不好挨他一刀,再被栽赃成纵火同党。
王珍用眼神向许淳求援,许淳却胸有成竹,悄悄地给王珍打手势,示意他不要着急,露了马脚。王珍转念一想,这件事的主谋是许淳,他当初来找许淳只是希望许淳能出钱收下孙策的货,并没有让他对付孙策,是许淳主动要求的。联络山贼也是许淳一手安排的,他并没有参与其中。眼下孙策又在许淳的家里,真要杀人,那也是杀许家的人,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大可做个看客。
王珍镇定下来,静观其变。
院子时的花灯还亮着,灯谜还有不少未解,但是被四百口千军破指着,院中的宾客再也没有赏灯猜谜的胆气,自觉地散在院子里,相互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用目光互相交流,连话都不多说,免得引起无端的猜疑。他们与孙策第一次见面,但多少都听说过一些,知道这位将军少年成名,没什么学问,手却狠,谁也不想惹祸上身,平白丢了性命。还有些人等着看笑话,一个是少年新贵,一个是百年世家,本来是一场互相捧场的宴会,现在却弄成这副模样,就算最后没事,许淳这个面子也丢得不轻。
本来嘛,已经是阳羡第一世家了,还不满足,非要攀附孙家,六十多岁的人了,在一个少年面前如此谄媚,实在有损阳羡乡绅的脸面。武人是讲理的么,前一刻还推杯换盏,一转眼就翻了脸,拔了刀。
过了小半个时辰,李术带着阳羡长赶到许宅,向孙策报告。火已经灭了,但货物和船都烧了,纵火的人在逃,郭暾正在安排人追捕。他奉命接管了阳羡城,阳羡长也被带到。
孙策看看那个衣衫不整,面色苍白的中年官员,咳嗽一声,抽出腰间装有印绶的革囊,走到他面前。“足下便是阳羡长?”
中年官员慌乱地点点头,半白的头发瑟瑟发抖。他听到报告,听说城外火起,正准备安排人救火,县寺就被人包围了。李术破门而入,不分清红皂白,拖着他就走。如果不是李术穿着官军的制式甲胄,他还以为自己被山贼劫了呢。
孙策递过革囊。“在下讨逆将军领会稽太守孙策,这是我的印绶,请明廷检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