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西凉来的蛮子,真是骑得好马。”
“这短矛使得好,啧啧,简直是无坚不摧啊。”
“厉害,厉害,难怪他们嚣张,果然是有点本钱的。”
听到一向自负的亲卫营将士不吝夸赞,西凉骑士们更加精神,打马如飞,掷矛如雨,将骑术和武艺发挥到极致,一口气三个循环,每人都掷出了三四柄短矛。
祖郎的阵地遭此重创,损失惨重,身边的亲卫倒下了一百多人,剩下的也吓得面色煞白,两腿发抖,就像打摆子一样。这些短矛的杀伤力实在太强了,比强弩还要吓人,中了短矛的大部分都死了,没死的也倒在地上,绝望地等待着最后的命运,很少有人中了短矛还能站着。
山贼们的斗志被击垮,当阎行等人再一次策马杀来时,不少人转头就跑,无论祖郎怎么喊都喊不住。亲卫们也急了,不顾祖郎的挣扎,拥着他就跑。
阎行收回短矛,策马冲出缺口,杀入山贼阵中。长矛起落处,两名山贼被他挑杀。
百名骑士紧随其后,冲入溃逃的山贼阵中,尽情杀戮,一会儿集中突击,一会儿各自为战,虽然战场上到处都是人,他们却视若无物,如虎入狼群,往来奔驰。
孙策看在眼里,对陈到等人说道:“看见了吧,论骑战,我们还有很多要学。”
陈到也惊讶不已。“不意阎彦明的骑战竟精妙如斯,叹为观止。”
“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结网。”孙策举起了千军破,厉声长啸。“出击,杀祖郎——”
“喏!”三千亲卫步骑应声大喝,开始全面反击。
山贼全线崩溃。
孙策斟酌良久,还是摇摇头。“以少驭多,将士过于劳累,一旦被祖郎抓住机会反击,很可能前功尽弃。还是顺其自然吧,他要是进了城,就按你的计划办,他不进城,我们就不断追击,一直到他崩溃为止。
郭嘉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将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全歼祖郎就在今日,怎么能怜惜士卒体力?当此之时,不应该全力以赴,以竟全功吗?”
孙策笑了,轻按郭嘉的肩膀。“奉孝,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想一口气灭了祖郎,但这太冒险了。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我还是愿意留三分力以备不测。”
郭嘉的眉毛耸起,慢慢又放平,眉头微蹙。他看着孙策。“将军,你再考虑考虑啊,机会难得啊。”
庞统也说道:“将军,我觉得祭酒的方案可行。山贼已经被将军震破胆心,崩溃在即,我军有骑士数百,如虎驱羊,并无难处。”
孙策摇摇头。“人也好,马也罢,再强壮也会有疲惫的时候。你们别说了,我主意已定。”说完,他翻身上马,从郭武手中接过霸王杀,勒着马缰,来回转了两圈,又道:“按原计划准备,给祖郎最后一击,然后开始追击。”
孙策踢马奔驰而去。阎行、陈到跟了上去,两百骑士紧随其后。
郭嘉与庞统交换了一个眼神,摊摊手。郭嘉看着孙策快到阵前,举起手,发出反击的命令。传令兵摇动手中的旌旗,向各部传递命令,鼓手用力敲响战鼓,发出急促有力的鼓声,预示着最后反击的开始。
正面阻击的亲卫营将士齐声大喝,刀盾手与长矛手开始向前挤压,弓弩手加快速快,全力射击,尤其是弓手,手不停挥,箭似流星,前一箭刚刚射出,弦声未息,又搭上了新箭,连续射击,几乎看不出明显的停顿。
“上箭,上箭!”弓手们一边射击,一边连声大呼。
十几辆辎重大车推了过来,每辆车有两人合作,一人推车,一人提起一只只箭囊,放在每个弓手面前,又将空的箭囊扔回车上,一圈跑下来,他们都累得呼哧呼哧直喘,却没时间休息,又赶回后阵。
箭雨突然密集,立刻打了祖郎等人一闷棍,连祖郎本人都挨了两箭。箭矢深入铁甲,刺破了皮肉,一动就疼得钻心。祖郎咬着牙,举刀大呼,喝令部下顶住,为其他各部争取更多的时间。山贼们怒吼着,举起手中的藤盾、竹盾遮蔽箭雨,拼命的向前挤。
双方搅杀在一起,谁也不肯让。
孙策策马赶来,阎行踢马与他齐头并进,大声说道:“将军,我来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