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人好做官啊,谁让黄家数代二千石,还出了两个三公呢。孙策想和朝廷套近乎,黄猗能帮上忙。
见刘勋失落,孙策招了招手,将刘勋叫到跟前。“你这次干得不做,我想让你做荆州兵曹从事,协助杜伯侯整治荆州豪强,你觉得怎么样?”
刘勋大喜,连忙拜谢。兵曹从事虽然领兵不多,却是个州官,作为一个犯过错的降将,这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孙策对豪强一向印象不佳,如果干得好,以后还有机会升迁。
“换身衣服,进来喝酒。”
“喏。”刘勋大声应道,故意让刚走不远的黄猗听得一清二楚。黄猗脚步微滞,又加快脚步走了。
孙策看在眼中,暗自发笑。小人自有小人的用处,杀了太浪费,还会坏了名声,污了宝刀。黄猗志大才疏,有点口才,又是黄琬的族人,让他去长安捣乱,效果比派蒋干去还好。刘勋立功心切,是条恶狗,就让他去咬人。这些事正人君子都做不来,只能让他们去做。
孙策安顿好了一切,回到舱中,拱手笑道:“行了,一点小事处理完了,现在该讨论正事了。奉孝,你不能喝酒,就把计划解说一下,正好一起讨论讨论。”
郭嘉咂咂嘴,站起身来。“将军,下次这种场合我可不来了啊,你们喝酒,我只能看着,这可比上刑还难受。诸君,将军这次去会稽,是行尺蠖之屈,龙蛇之蜇,之后以不能飞龙在天,就要仰仗诸位辅弼了。”
甘宁大声说道:“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众人轰然应诺,大声附和。
黄猗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眼泪混着鼻涕,沿着青白色的脸往下流,眼看着就要滴在刚换的地毯上。
孙策一见,连忙说道:“起来,起来。”
黄猗感激不尽,连忙爬起来。他双手被绑在身后,起身非常辛苦。“谢……谢将军。”
孙策长出一口气。“出去站着,别把刚换的地毯弄脏了。”
众人哄堂大笑,尤其是刘勋笑得声音最大。
黄猗刚刚好转一点的脸色顿时胀得通红,却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一步步的退了出去,站在舱门外。尽管如此,地毯上还是有些污迹,孙策看得直摇头。刘勋见状,连忙跪在地上,用袖子猛擦。众人见了,不禁愕然,没想到刘勋这么无耻,这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孙策也觉得很惊讶,连忙让刘勋住手。
看见这两货就不舒服,影响食欲。
时值隆冬,江上风大,舱里很暖和,舱外却是寒风逼人。黄猗身子单薄,穿得也少,更兼破了几个洞,没一会儿就被冻得四肢麻木,站都站不稳,不得不靠在舱壁上。
孙策走了出来,打量了他一眼,伸手拔出那口项羽刀。这刀经过蔡邕确认,的确是董卓的旧物,据说是从野地里捡的。不过蔡邕没说他凭什么证据说这是项羽的佩刀,而且也不像古书上说的那样削玉如泥,就是一把古刀而已。
一看到孙策拔刀,黄猗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又跪下了,连连叩头,船板通通作响。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孙策哭笑不得,用刀将他缚手的绳子割断,将酒杯递过去。“喝杯酒,暖暖身子,起来说话。”转身又让人拿过一件冬衣来,披在黄猗身上。黄猗双手捧着酒杯,抖抖簌簌,送到嘴边时,已经洒了一半。他用袖子擦了擦脸,脱去脏得不能再看的外衣,换上冬衣,裹紧了身体,连声致谢。